几支锋利的骑枪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攒刺而至,身上挂着残缺衣甲、数处伤口的吉青嘶吼一声,抡起手中狼牙棒挥舞格荡。虽然生生招架开几名敌骑的攻势,却也又有一员金军骑将直搠的长枪洞穿了吉青的胸膛,锋利的枪刃直从透后背透出,鲜血也从贯穿剖开的伤口喷溅出来。
吉青浑身猛的一震,就算身旁另有无数金军锐骑从他身边风驰电掣般冲过,当中探出的冰冷的马刀耀起道寒芒,当即斩断了吉青的左臂,他手中的狼牙大棒当即也重重坠落在地吉青却忽的又发出声歇斯底里的咆哮,他浑然不顾胸膛被长枪贯穿,探出右臂猛的往前扑去,死死的搂住了一枪搠中他要害的鞑子骑将一并滚鞍坠落下马
十八年后,俺也仍是一条好汉,在这世上已走了一遭,做下轰轰烈烈的大事,男儿纵死,能多拉扯得几个鞑子陪葬便是!
碗大的马蹄凌空狠狠踩下,直踏中了看似已无生息的吉青背部继续往前疾驰驶去,骑乘在马背上的完颜粘罕面色阴沉的已似能滴出水来,比起以往坐镇指挥诸部军马时的从容淡定,现在的完颜粘罕面上已是癫狂且狰狞的戾气满布。
如此于战阵上破釜沉舟、铤而走险的亡命凶性,先前也只有于女真诸部起兵初期面对数十倍于己的辽朝征讨大军曾经切身体会过,可是完颜粘罕也很清楚如今的情况却是锐挫望绝。拼死扳回战局,终能得以诛杀萧唐大敌的希望已是愈发的渺茫可是俺们当初随着阿骨打老皇帝面对辽朝庞然大国时,以往哪一场战事不是以寡击众,而直从尸山血海中摸爬滚打出来的?如今也无外乎唯有死战而已,眼下必须要做的,便是尽快先袭杀得那唤作甚小李广花荣的萧唐大敌心腹!
完颜粘罕以降,追随他奋力冲杀的女真精锐尽可能试图再挑动起骨子里于塞北白山黑水磨砺出来的凶蛮剽悍血气,仍要屠戮尽眼前强悍的敌军。刹那间双方骑士又冲撞在一起,每个凶蛮的金军锐骑疯狂的挥动手中军械,倒也冲击的戎卫于花荣周围的簇驰军骑军阵型松动起来,前后纷嚷混杂、乱成一团。双方互相将兵刃狠狠捅进了对方的身体后栽落坠马,而翻滚在地上的骑军兵卒但还有一口气在的,也仍在纠缠扭打的同时,完颜粘罕以及其自完颜设也马也终于冲破了又一拨义军骑军的阵列,就距离花荣乃至周围亲随骑射已不过二十来步远的距离!
近身杀伐,且看你与身旁那众南蛮子又如何还能使出弓箭本事!?
然而完颜粘罕满面狰狞,方自念罢,他也已能觑清近在眼前的敌将花荣脸上却毫无惧色。虽然再要拈弓施射,按彼此双方的距离已来不及收势抵御猛烈的冲击,花荣干净利落的收了铁胎弓挎在身后,旋即又绰起马鞍得胜钩上锋刃赛霜的银枪,连同他周围那二十多个尽皆骑乘黑鬃骏马,清一色玄色薄毡大氅,内着黑玄劲甲的亲随骑士也都收起骑弓,呛啷啷尽皆拔出腰挎的寒锋弯刀在手,骤然铺出一片玉沼春冰也似的冷气寒芒!
还未等完颜粘罕所统领骑阵前列的女真甲骑冲杀袭至,花荣倒先急催胯下神驹,白雷飞骓当即发出声浑重的嘶鸣,随即化作一道白电疾蹿了出去。一名本来要抢先袭杀花荣的金军骑将,却发现自己觑定的目标那张英姿勃勃,且眉宇间满含恚怒杀意的面庞陡然间距离自己不过咫尺之遥,反而当今惊得一怔。
“金狗鞑子,以为欺到近身处,便以为能杀伤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