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不失一死,仅剩的几个女真孛堇虽然仍在奋力收拢部下,顽抗也不免显得愈发苍白无力。鲁智深、邓元觉二人继续率部奋力突进,抡动着手中禅杖不知又砸碎了多少敌军的头颅。
而本来擅长的本事为徒手扑跤短打,不善兵刃厮杀的疯魔军偏将焦挺虽然步战仍能与敌军鏖斗周旋,然而冲阵撞杀过来的皆是敌军骑兵,焦挺善用拿人关节要害放倒的本领,可是教他前去连人带马的摔倒放翻,徒手去撞向那些手绰长杆马战兵刃的女真悍猛骑兵终是不现实,便被鲁智深强令留在后侧压阵。此时焦挺眼见两侧手绰麻扎刀、钩镰枪的健儿已拽倒砍翻了许多鞑子军骑,他再按捺不住,当即暴吼一声,直率领其余步军健儿也逼近上去,尽可能歼灭那些仍然陷在阵中的敌骑。
至于那些本来阵列与冲锋阵型的后侧的女真骑兵本来拼死要往步军大阵里面凿,便是承担的压力极大,倒也仍是剽悍凶蛮,专等前面辞不失与统领所部的孛堇传来军令。是以等到由后阵迂回包抄过来截杀的义师骑军杀至,成队的军马再想拨转马头后撤重整阵型,恐怕也突围不出多少人马去了。
荡骑军大将牛皋,挥舞着双手分量沉重的铁锏舞动起来势如风雷,甫一冲杀进敌军骑阵当中,立刻抡起膀子横扫猛砸,一片人仰马翻中又是嗵嗵呯碰的一通沉闷劲响。但凡是挨着牛皋手中双锏的女真骑兵,就算是那些当初追随完颜娄室冲锋陷阵时剿杀宋军溃兵时各个猛如大虫的剽悍狠人,却是撞见了生猛战姿更是悍勇绝伦的黑凛凛莽汉,也都被砸得身折骨碎、头颅炸裂!
守卫河东要地端的重要,而冲锋陷阵早已是一等一的好手,更已练就出统军作战才能的牛皋固然是诸部马步军中已能独当一面的虎将。而萧唐也是出自于把守河东的防御战上将李孝忠身旁同样也须有几员上将帮衬,以提防当初也随时有可能抄后袭来的完颜粘罕、完颜娄室所部大军,遂教牛皋留守河东,未曾赶上于京东路大破铁浮屠,诛杀金军四太子的战事。以牛皋莽直浑愣的性子,虽也少不得偶尔碎碎念几句哥哥好生偏心,更是憋着一股劲要痛快厮杀。铁塔般的身形急催黑鬃高头大马化作一道黑色的飙风,两柄铁锏扫出一条道路,就算是一些身披重铠的女真骑士生生挨了铁锏,也免不得要被震碎了肺腑。本来能抗千斤重担健步如飞的牛皋一身的怪力也不逊于能倒拔垂杨柳的鲁智深,兼之他只顾往敌阵里撞去,驱驰战马覆盖的打击范围更是广泛,一时间又不知道将多少敌骑军兵打翻坠马!
清脆的骨骼碎裂声中,牛皋刚又砸碎了一个女真军将的头颅,忽的却听紧随着他冲杀的一员骑军头目疾声说道:“哥哥,你看!”
直待牛皋转头望去时,又断然一挥手中沾满鲜血肉渣的铁锏,心中暗付道:完颜娄室!那厮也终于是按捺不住了么?
地面的摇晃越发地剧烈,滚滚惊雷骤然漫卷开来。声势更显浩大的滚滚烟尘,自金军那边的方向又漫天扬起,黑压压的女真骑众就似黑色狂潮潮般汹涌向前,隆隆蹄声在大片旷野平原肆意漫延,直教令人心惊胆战的威武肃杀气息,也已冲天扬起
决战的规模,已是愈演愈烈!
而本来率领簇驰军掠阵的花荣那边,也已有一彪金军兵马直截杀了过去,先是有数百名女真弓马已将手中骑弓拉成满月状,朝着义师骑军劈头盖脸的一通箭簇激射过去,旋即那厮们随手拈在羽箭再搭上兀自颤动弓弦上的动作端的娴熟,转瞬间又泼洒出一蓬箭雨,而胯下疾驰的战马,也仍在朝着簇驰军所处的方向不断逼近着。
双方的骑射军旅游走对射,毕竟不似步军那般停留在原地被当成靶子遭受箭雨打击,簇驰军骑众奔驰游走时,虽然也有些军士中箭坠马,可是伤亡却并不算很大。率领所部骑军的花荣闻得凄厉的破风箭啸声袭至,已然听声辩位,探手如急电般飞快的一绰,便将一支本来直取他眉心处射来,似乎也是由鞑子中骑射好手的箭簇紧紧握在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