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步冲来的孙二娘扯着嗓子直拿市井污言秽语一通劈头盖脸的臭骂,陈丽卿本来嗜杀成性,一直以来又有她老子陈希真可以包庇着,敢当着她面说句重话在陈丽卿看来都是必死之人,除了在她老爹那里几乎容不得受半点委屈,眼下又哪里能受得了梁山母夜叉这一番市井污言俚语的痛骂更似刀刀直搠在自己的心坎上!?
陈丽卿自是当即被气得气得一佛出世、二佛涅盘,眼见前方那眉横杀气、眼露凶光,且擦脸胭脂铅粉,身上虽系条鲜红生绢裙却敞开手脚,擎刀叉腰的贼厮女将这还不算完,反而越骂越是欢实,且句句仍是不离要作践自己与陈希真、祝永金这两个至亲头上。本来就是性发起来不管不顾,如今陈丽卿更觉一口老血直要喷涌出来,即便越是磨耗越是凶险,好歹也要先将那贼人贱婢娼1妇儿给杀了,才好暂时宣泄出心头早快把自己逼疯的戾气恨意!
是以就算陈丽卿亲眼又觑见另个眉粗眼大、胖面肥腰,虽然头插钗环,可是撸胳膊娃挽袖露出一对粗壮手臂也紧绰着两把狭锋钢刀的母大虫也横将杀出时,怒火攻心,便是方自萌生出乱战突围出去的想法,也被腾的炽烧起来的怨毒怒火烧得一干二净。而顾大嫂虽然看似粗莽,且彼此打眼一见便绰起钢刀喝骂不休,然而她立刻风风火火的鼓噪起来,也不忙着冲过来厮杀,而是立刻喝令周围军士包抄到后侧去拦截住自己的退路,显然也端的是有主见有主意。
然而眼见彻底似是疯癫了的陈丽卿不但双目似喷出火来,五官因极致的忿怒彻底扭曲成一团,再听着从她嗓子中尖锐嘶吼出来的声音已不似是凡胎常人。孙二娘本来那一副泼骂刁妇的神情却也渐渐平静下来,她好整以暇,直直觑向策马绰枪癫狂的直朝自己催马本来的陈丽卿。
当家的我不曾亲手为你报雠雪恨,但将陈丽卿这投奔鞑子的奸厮首恶牵扯得住,决计不能教这厮走脱,好歹也算为你报得一分仇,就算我也死在此处,好看国祥孩儿自会与寨内众兄弟看觑,好生照养长大,也无须我们夫妻两个挂念
然而正当孙二娘心中怅然念时,梁红玉便已然又从斜侧催马奔至,浑如惊鸿闪电的长刀剁将下去,硬生生得挡住了势必要先取孙二娘性命的陈丽卿。也只是趁着这须臾的功夫,本来还有望拼杀突围走脱的陈丽卿直被孙二娘骂得睚眦忿怒,早丧失了理智,就算再打算逃脱,却是分开陆地无牙爪、飞上青天欠羽毛,也断然不可能再得逞。
直当在乱战团中东撞西闯的陈丽卿也已感到疲惫力乏之时,除了与她奋力搏杀的一众女将之外,竟然还有个生得唇红齿白、面目俊秀,形貌儒雅端正,而好似凤翥鸾翔子弟的半大少年提着一杆钩镰金枪,催马也直赶来要拦截住她催马驰骋的冲势。陈丽卿口中“贼厮崽子”的乱骂,手中梨花古定枪仍以夹杂雷霆万钧之势猛搠而出,那英朗半大少年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但到底是不及陈丽卿的武艺奢遮,一时间直被迫退了开来。
然而正当扈三娘、梁红玉又从斜侧催马策应过来的同时,那半大少年堪堪避过了陈丽卿直刺过来的长枪,在两马错身疾驰而过的同时,手中钩镰金枪却是按钩拨搠分的精妙变化,钩蹄拽腿,也直搭住了陈丽卿胯下疾奔的战马前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