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破不全的两扇城门半敞着,立刻又被汹涌的人群撞开。女真各部战士红着双眼嘶吼怪叫,正要冲进阳谷县内大肆屠戮城中的宋民百姓,他们于白山黑水中打熬磨砺出的那股子剽悍原始的野性,在此时正要肆无忌惮的宣泄开来!然而当城楼上方直冲而来的宋军堪堪将他们堵在城门口处,女真人群阵中忽然竟响起一声尖叫,语气里分明还带着几分畏惧:“就是那厮!就是那个头陀!”
这又哪里是甚么受戒修行、行脚乞食的头陀行者,分明就是个杀人如麻的步战杀神!!他双手绰着的寒芒闪烁的两把戒刀健步如飞,浑身每时每刻似乎都会爆发出比起女真勇士更为狂暴与凶狠的杀气,最先要冲杀进城的敌军反而惊愕的步步后退。而那头陀却是得势不饶人的直冲上前,他双刀展动,所使出精绝高深的杀招,也仍是能在那些金军与伪齐兵马眼前干净利落的取了他们同伙的性命!
敌军步阵稍退,很快的却又一蓬蓬箭簇直朝着武松射来。武松手绰的双刀遂骤然一摆,两道寒芒并作一道护住周身的寒芒,虽然有箭雨袭来但听得叮叮当当急促的金铁交鸣声中,无数支羽箭几乎也都武松打落。就算有几支箭簇射著武松身上的皂布直裰,竟然也当即打出清脆的劲响声,旋即歪歪扭扭的掉落下去。
身后很快的便有施恩也率领一拨步卒疾冲杀至,他们当中也有人擎出步弓撒手朝着金军的方向施射过去。其实包括施恩在内,身后一众义军步卒也很清楚女真鞑子骁勇悍猛,如今城门又被攻破,尚不知能几个弟兄能够在此役过后留得性命,但是武松竭力厮杀的战姿也鼓舞得一众将士顿生死战之心,遂豁出性命填补堵截在城门口处有限的空间内,尽力协助武松遮拦住眼前那些凶神恶煞的敌军!
羽箭如雨一般又激射过来一阵,眼前弓箭伤不了那悍猛威如天神的头陀,大批的先头部队又猛扑了过来,而武松发了声喊,再此主动冲杀上去,他手中雪花镔铁双刀过处,皆是鲜血暴溅,皂布直裰上也满是是触目惊心的一片血红。以武松一己之力覆盖了城门口处的大片空间,而直杀得当面敌人跌跌撞撞,就算有个别的敌军企图绕到武松身后,很快的便被施恩所率领策应武松周全的义军将士诛杀,拼命奋战,教武松只须面前眼前的敌军,而不至于落入腹背受敌的险境。
很快的,金军与伪齐兵马的大批步卒当中又有人发了声喊,队形如潮水一般向后涌去,看似是又要重整队列再发动冲锋。武松却发足赶上,追上个后撤不及的伪齐军将,手中宝刀烂银也似的寒芒闪烁,狠狠的劈在对方的脖颈上,直把那伪齐军将脖子砍得伶仃直连结着一截残肉,脑袋当即歪扭的朝背后耷拉下去。在武松脚下也已满是残肢碎尸,血糊糊的地表有些打滑已教人有些站不住脚,而喘着粗气的武松双目圆睁,浑如噬人的猛虎,当他下意识的往旁边望去时那对招子中的凶芒却不由得又是一凝
因为武松已然觑见在一旁的施恩步履踉跄,一口狭锋钢刀直插进他胸膛半截,施恩则怔怔的看着插在胸口的钢刀,随即费力的抬起头来,正迎上武松惊痛的目光,他脸上露出涩然的笑意,身子终于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小弟当年仗着是孟州管营之子的身份,霸占得快活林生计以为乃是壮观孟州,与江湖中打踅的好汉论交,增添得豪侠气象,实则管束着赌钱兑坊,但有过路妓女、行商之人到快活林来时全由小弟许他们去趁食,每月收得三二百两银子,纠集得牢城营内一众配军帮衬,与道上厮鸟争利夺势,不是侠义勾当
幸得与兄长结识,投奔得萧唐哥哥共聚大义,小弟方知这才能挺起腰板来称自己是一条顶天立地的好汉与众兄弟生死相扶,远比当初贪图那等苟苟且且的小利来得爽利快活如今能助哥哥一臂之力,小弟心愿已足而有幸能与哥哥结识也是我施恩这辈子最大的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