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禀沉吟片刻,到底还是又沉声说道:“为父又如何不识个中利害?我父子食朝廷俸禄,为国尽忠、为民尽义,好歹若是萧唐能击退金贼,太原百姓必不会有失,可倘若是金寇鞑虏传吾将令,教城内胜捷军将士整备待命,待战机适合时,你我父子便也率领一彪军马攻取金贼要害非是我愿与那萧唐协力,只是以击退由那鞑子主将银术可统领的金军为重,毕竟太原军中儿郎与宋民百姓也早久耗不起了”
便如山呼海啸,到处都是冲杀的骑阵,马蹄声如滚滚洪雷连绵不绝。金军主将银术可被数千亲随精锐戎卫住,亲赴阵前督令全军发动全面猛攻,虽然仍不必似先锋骑将那边首当其冲直撞入敌军阵中搏命,他也已不复壮年之勇,可是银术可也依旧是女真诸部当中出类拔萃的悍将,决议如当年自己追随着阿骨打老皇帝打天下时那般,亲自在奔赴前阵督战。若是有必要时,银术可自知就算身先士卒,也正好再复体会一下当年冲阵杀敌,让手中战刀饱饮鲜血的那种杀戮肆虐的兴奋!
而这边萧唐同样也是手绰大枪,骑乘照夜玉狮子马由几员心腹头领护定,只留下朱武、燕青等兄弟率小撮兵马留于后方,押住阵脚以作策应。虽然以萧唐如今统领三军的要紧权职也不便奔驰至最凶险处与敌军近身厮杀。而经过方才的几阵交手,战场上已到处都遍布着将士与战马的尸首,双方都战死了数千人之众,此时萧唐也正率部四处接引先前久战至体乏力虚,乃至负伤重创急需救援的头领与将士。
而其余诸部劲骑先是由朱武调度,以左右两翼呈雁翅状直向敌军迎了上去。当中一侧以无数把重型战马兵器开道的金军铁骑,却正撞见由呼延灼所统领的破阵军重骑,一排排义军骑士与女真骑兵互相狠狠撞击到一起的劲响声更是震耳欲聋,而女真这一支从恶劣苦寒的环境中磨砺出来的剽悍民族虽正值族民最为剽悍武勇的阶段,可是在重型骑兵的碾压冲锋之下,阵型仍是不禁被撞击撕裂得支离破碎!
重甲劲骑撞击声与无数兵刃金铁相交之声当中,许多坠马的金军骑手被源源不断的重骑铁蹄践踏踏成了肉泥。率领连环马将士破阵的呼延灼也正撞见统领集这一拨骑阵的金军大将完速。虽正值率部冲击敌阵的当口,也不便与敌将纵马游走、纠缠厮斗。可是面对重甲敌骑势不可挡的冲击,完速本来便已如狂风激烈中的一叶孤舟摇摆不定,周围戎卫的军骑大多也都被连环马重骑冲击的散了,本来就已是手足无措时,完速就惊然觑将迎面那员身上七星打钉皂罗袍、乌油对嵌铠甲披挂的敌军骑将杀至近身处,抡起手中黝黑的水磨八棱钢鞭,而朝着自己狠狠砸将过来。
虽然勉强仓促抵挡得住,完速手中钢叉也险些被生生荡飞。然而当二骑错身而过的当口,呼延灼却根本不做停留,只是猛一侧身子将另一手中绰紧的钢鞭抡出,重重的击砸在完速的后背,隐约得似有骨骼碎裂声响起,他后背位置的铠甲似乎也在这一击之力下凹陷了下去!
完速的双眼猛的突出,又噗的喷出一口鲜血,尸身随即栽落下马,很快的又在汹涌奔腾的重骑铁蹄之下翻滚着,须臾的功夫便被践踏的不成人形。呼延灼则是继续率所部连环马精锐奔驰,也自知萧唐留他这一支机动灵活与续航能力比起寻常骑军虽然不足,可是冲锋碾压之势却是所向披靡的破阵重骑军养精蓄锐,而于此时在战场中横冲直撞,正是要尽可能撕裂金军骑阵的阵型。
方才眼见簇驰、盘龙、天波三军弟兄与金军外寇厮杀的惨烈,呼延灼与韩滔、彭玘兄弟三个心中也早憋着一股劲急于出阵厮杀。呼延灼一击得手,率领重骑纵横正势如破竹更是战意昂然,而他很快的便觑见远处金军打出的黑红大旗,呼延灼当即也正思付道:遮莫鞑子主将银术可就在那边如今麾下弟兄锐气与气力正盛,趁着这股冲势,何不一鼓作气直踏过去,直撞入敌军主阵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