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金国灭辽,我等也是为势所迫,在这世道挣扎求一条活路我还有的选么?
李金吾李集心中喟叹之际,耶律国宝手中搦着的长枪也已狠狠的贯穿了他的咽喉,在一片血光迸溅之中,尸身也当即栽倒坠落下马,再无生息!
归顺金国的,而率军前来堵截住青石峪口的辽军降将也只剩下太真胥庆一个,此时他也栽落坠马,浑身数处深可见骨的伤口。太真胥庆面色惨白,绰着刀拼命向后方退避,直到身子紧紧贴在峪口处的峭壁上。反而是耶律国珍、耶律国宝率领麾下残存的辽军将士半包围的涌将过去,将他团团围困得住。
耶律国珍见着太真胥庆怒目切齿,他嚼穿龈血,一字一句的说道:“太真胥庆,陛下将堂姐许配给你做驸马,好歹也算是我契丹耶律氏半个宗室子弟。可是你这逆贼猪狗也贪生怕死,为了保全性命自愿给金狗做奴才,颠倒过来倒与我们兄弟兵刃相向!我大辽反不敌金狗势大,如今国家沦亡在即,如何不是因为朝中似你这等贼子贪生畏死,苟且偷生,反倒误了国家大事!?我耶律国珍直恨不能杀尽金狗,还我大辽江山,但似你这等背主苟活的逆臣贼子教我撞见,也自当扒皮抽筋,以正国法!”
太真胥庆见说却是惨然一笑,对耶律国珍、耶律国宝说道:“两位小王爷,你们扪心自问,到底是因为我等不得已降金而致使国家沦亡,还是说我辽朝气数将尽,任我等如何挣扎却无可奈何,而只得归顺金人?女直诸部对我契丹人恨之入骨,如今一朝得势,反过头来骑在我辽人头上,我契丹男子遭诛杀泄愤、女子则要受凌1辱炮制,以往听闻的却还少么?但是要统治大辽广袤疆土,自也须任用我们这些肯顺服他族人的辽朝降臣如果我拒不肯降,女直人又会如何处置我,又会如何对待你们的阿姊,你们兄弟两个却还不明白么?
大辽全境沦亡在即,我等硬抗到了今时今日,恐怕也已是无法挽回,国家既已是救不得了,我也只有尽力保住自己的家人。如今那两百多个女直猪狗死在此处,剿灭你们这些兀自抗拒金军的部曲又已兵败,遮莫我也只有战死,不止是对两位小王爷,以及昔日我辽朝同僚袍泽有个交代,对燕京那边的金国要臣才算是有个说法,好歹我力战不敌身死,只盼得金军不会为难你们那仍陷于燕京的阿姊”
太真胥庆喟然说罢,立刻将手中佩刀架在了自己的脖颈之上,旋即用力一划!鲜红的血液激溅四射,太真胥庆双目中生命的活力迅速消逝,他的神情看上去不甘、怅然、遗憾也还带着几分自嘲,旋即脑袋一歪,当即也气绝身亡!
耶律国珍、耶律国宝本来直恨不得将太真胥庆食肉寝皮、挫骨扬灰,可是听他自戕之前一番椎心泣血的言语却也不禁愣住住了。他们兄弟二人对视一眼,一时间思绪甚是复杂,只得默然不语
围堵在青石峪口处的兵马几乎被杀戮一空,当阿里奇与琼妖纳延继续催马往谷里赶时,赫然间觑见了杀得浑身是血瘫倒在地的曲利出清、乌利可安二将。
这两个追随两个辽国皇侄奔逃至此的辽将本来陷入敌军之中,自是险象环生,诸路奇兵倘若杀出的迟了片刻,他们先后恐怕也都要毙命于周围敌军的乱刃之下。而阿里奇瞧见瘫软倒在地上的那两个军中同僚,也立刻高声发喊道:“前面的遮莫是乌利详稳?如今两位小王爷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