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晁盖、公孙胜、刘唐、穆弘、张横、穆春、王定六这些先后站出来表达过自己决计不肯接受朝廷招安的好汉之外,李俊、童威、童猛以及也算是晁盖派系的白胜也都站出身来,倒也并没有出乎宋江、吴用等人的意料之外。
可是当在座的本是主仆身份的一对头领站起身后,宋江面色又变,连忙道:“李应兄弟、杜兴兄弟,你们却又为何不愿受朝廷招安?不但能还了地方大户清白身份,更能进用于国,争个光耀门楣的际遇啊!”
是啊我本是东平府独龙冈上的大户出身,可到底又是因为谁暗使手段,害得我只得落草为寇,又是谁侵吞了我家产钱粮添做你山寨之用?你说江湖义气,可是又何尝把我当做是彼此能推心置腹的兄弟,倒先作歹害得我有家难归,这就是你所谓的江湖义气?
李应不由冷哼一声,虽然心中腹诽,可是面上却仍对宋江拱手说道:“承蒙宋江哥哥‘好意’,便是李某想还个清白身份,却也是自有主张!有幸能上梁山与群豪聚义,实不相瞒,虽非李某初衷,可是托宋江哥哥与吴学究的‘情分’,也着实见识到了绿林豪杰抗拒官府暴政的豪侠气象,但如今宋江哥哥如今又说要去求朝廷招安李某却私以为恁般朝令暮改忒过反复,虽也期盼得朝廷宽胥罪状,可是做地方大户也好、做绿林强寇也罢,如今李某打算由自己做主,只觉反而复之的又要改换门庭,现在却不是时候!”
眼见如今李应摆出副强硬态度,直教面色怔然的宋江直感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他本来以为凭自己对于李应的性情了解,自然也能将他吃得死死的。
当初打算赚李应与杜兴并着他李家庄所有家产之际,宋江便很清楚这李应当时在梁山泊与祝家庄的争端之中只图明哲保身,两头都不愿得罪的狠了,按说他也应该是懂人情世故而知进退的。使得些手段迫他就范,李应也只得半推半就投梁山入伙,到了与朝廷前来招降之际他再迫于洗脱干净绿林强寇的身份,当然也会成为寨内招安派系的一员重要人物。
宋江虽然算计的精细,可是他越是以为能将李应的为人秉性吃得透了而任他摆布,便越容易忽略李应好歹也是被人赞作扑天雕的地方豪杰,不止为人处世惯于八面玲珑,却更是个自有心气的人物。
先前李应的确也只能步步落入宋江的算计之中,他为人沉稳把细是一方面,另一面却也是仗义疏财,甚为钦佩江湖中重义的豪杰。虽然并非是晁盖的心腹弟兄,可是自有心机的李应也能觑出在宋江在绿林寨中摆弄权谋的手段,而自己落草梁山后宋江虽说待他也算是用心结交,可似乎也是算准了他这扑天雕必然也只能任他摆布眼见晁盖、公孙胜、穆弘等人先后跳出来直面顶撞力主招安的宋江,既然有人露尖出头,李应又想起自己遭算计的经历,被强逼上山的怨气终于在此时发泄了出来
李应名号扑天雕,性刚谁敢犯分毫?宋江只是以为他性情把细持重,为换个清白身份只得任人捏圆搓扁,那么也当真看错了李应性情中的另一面。
“主人哥哥既已拿定了主意,我杜兴自然也是誓死相随!”
鬼脸儿杜兴这边也浑然不顾宋江的面色,而高声附和着李应说道。权因杜兴是以李家庄的管事投入梁山聚义,所以杜兴被寨内大多头领当做曾是李应的下人看待,只能算作梁山独龙岗上大名鼎鼎的扑天雕投奔梁山入伙的一个添头,也很容易会忽略他杜兴气性刚烈、且知恩图报的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