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彪胸膛几乎是贴近心窝的位置生生挨了石宝一记流星锤,他口吐鲜血直坠下马去。而石宝、白钦、景德三将又擎起手中兵刃,拍马赶上正要收割云天彪的人头时,却听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声骤然在耳畔响起。
“爹啊!!!”
云龙口中疾呼,嗔目切齿,挥舞着手中钢刀从乱阵中直闯出来。几番激烈的厮杀后云龙浑身上下也似个血葫芦一般,身上也挂着数处明显的伤痕,可是仍拍马疾驰,直往石宝、白钦、景德三人的方向杀去!
石宝闻声眉毛一挑,口中高喝道:“这小子是云天彪的种?来得也好,正可斩草除根,免绝后患!”
虽然以云龙现在的武艺而言绝非石宝的对手,可是如今他也杀红了眼,又见自己的父亲中锤坠马,便似发了疯一般不顾生死的直往前面策马狂奔。石宝、白钦、景德本待合围过去,蓦的又听后侧嘶吼声也愈发响亮起来,云天彪麾下残存的百骑驱使战马扬蹄,亦然汹涌而前,马蹄溅起阵阵泥尘,瞬息间也已赶上云龙一齐向石宝等人杀将过来!
锋刃冰寒的劈风刀划空斩过,炫起几道寒芒,先后杀向石宝的几个禁军骑兵身上有道道血红色的痕迹沁起,顷刻间滚热的鲜血又喷溅飚射溅而出。石宝虽然又连杀数人,可是濮州官军一时仗着人多,拼着性命迫开石宝、白钦、景德三人,云龙拍马急赶来到云天彪面前,眼见他口中呕出的鲜血染红胸前半片衣甲,流星锤也仍钉在云天彪的胸口上,眼见已是出气多、进气少,只怕随时都要咽过气去。
云龙立刻翻身下马,又与几个濮州官军亲随与故里风云庄的家将七手八脚的将云天彪抬上马背。待云龙抬起头来,赤红着双眼又向前面望去时,眼见方才一流星锤将他父亲击下马的那个强人头领神勇难挡,手中锋利的劈风刀也如洞穿朽木一般,狠狠插进面前一个风云庄庄户的胸膛。可是那庄户倒也悍猛,他立刻抛下手中长枪,竟然伸出双手死死握住劈风刀的刀刃,口中还嘶声大吼道:“少主,快走”
除了自己父亲云天彪统领的濮州禁军,他们父子二人出身的风云庄中这些勇健可说是最为忠心耿耿的,可是此时也是伤亡过半,尚不知到底有多少人能够杀出重围。云龙眼见周围掩杀拦截过来的贼兵越来越多,情知已无法他的父亲报雠,只得狠狠咬了咬牙,随即又翻身上马,喝令残部兵马继续向外突围。
石宝眼见那云天彪的儿子抢回他老子的躯体率部继续要逃,他双臂猛一发力,将那企图以血肉之躯拖延自己的风云庄庄户的身体甩飞了出去!旋即劈风刀快似旋风般的劈出数道利芒,半空似骤然洒下一片血雨,石宝策马一跃从那片血雨之中蹿出,在他身后很快又落下五六团被乱刃分尸的肉块!
这边白钦又是一投枪甩出,将前面距离自己二三十步远的一个濮州军健给搠翻坠马,随即立刻催马来到石宝身边,并急声说道:“石宝哥哥,我等再去追杀,不能教那厮们给逃了!”
石宝赖以成名的不止是那一手快到鬼神莫测的劈风刀法,使流星飞锤阵前打将也是他最为拿手的本事,是以他对于自己出手轻重分寸拿捏的十分准确,眼见云天彪结结实实的挨了自己那一记猛锤,数根钢钉穿破胸腔不说,就算那厮心脉没有在那一击之下被震断,只怕现在也是胸骨尽碎,伤入肺腑。现在就算是吊着仍有一口气在,也不过是多生受些折磨痛楚,应也是万无生理。
石宝遂咧嘴一笑,又对白钦说道:“撵杀自然还是要撵杀的,不过那狗官挨了我一锤,最多也只剩下几口气吊着命,老子就不信他还能捡回条命来,倘若他真还留着条狗命,兄弟们尽管笑我石宝没本事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