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淳思付一番后,他的神情也渐渐平缓下来,并沉吟道:“辽东各地反贼作乱,伺机作祟的流寇也是多如牛毛。寻常部族的头人,还有那些地方豪强为了自保而联结在一处去抵抗反军贼人,这倒也不稀奇现在咸州、通州、信州、威州仍为叛军所占据,我大辽也正是用人之际,如果那移剌成肯率他麾下义勇来投,本王自然会通报朝廷,赐他一个官身名爵。”
萧嗣先略作迟疑,便又说道:“可是殿下,那伙兵马也不似是据城自保的寻常地方义勇,他们兵甲齐备,也足有数万人手。寻常地方大户又哪有这般势力?可况自从我军远拦子马探到保州地界后,那伙人马便严加防范,看来对我官军甚是提防啊”
耶律淳听罢重重哼了一声,他的眼中又迸射出凛然的杀意:“保州、定州、宣州几处城池,当年也都不过是为了震慑觊觎辽东土地的高丽国而开拓的军镇,就算那厮图谋不轨,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来?
那移剌成以及据城自守的数部头人如果肯遵本王宣唤便罢,可若是那厮们也是想趁机自立的贼子,待荡平辽阳府、开州几处的反贼之后,本王亲自率军去清剿那路人马,再斩了那几个贼子的狗头,以儆效尤!”
萧嗣先等将官听罢也都轰然称是,只是待耶律淳与众将商讨如何打下高永昌苦苦死守的东京辽阳府时,忽然有个军健急急赶到帅帐前,说有重要军情,要火速报于耶律淳知晓。
耶律淳听报心中疑惑,心想各路叛军大多不过是乌合之众,现在从战局看来,也决计难挡我大辽官军的兵锋,这般时候又能有甚要紧的军情?
待耶律淳唤那军健入账,还没等他问话时,那军健已然扑通下跪倒在地,并焦急的说道:“禀殿下!完颜阿骨打率生女直诸部也已公然造反,并在宁江州猝然攻击驻守的渤海军,主将耶律谢十战死,我军大溃。宁江州已被攻克,治下渤海、铁骊、曷苏馆女直诸般大多亦扯起反旗,投顺于生女直叛军!”
“甚么!?”
帅帐中众将听罢尽皆面色立变!而惊异的耶律淳心中忽然生出一个念头来:那女直完颜部的头人阿骨打,到底还是反了么?
耶律淳想起他第一次见到阿骨打时,还是陪同天祚帝至混同江设头鱼宴。当时在千里以内的生女直诸部的酋长按例都要前往行宫面圣。那天的晚宴上,喝到半醉的天祚帝按照老规矩,叫生女直各部的酋长依次为他唱歌跳舞助兴,面对那种羞辱,所有的女直酋长、头人虽然忿怒羞恼,可是他们都为情势所迫,都不得不忍气吞声的迎合天祚帝
当时只有一个女直头人选择了拒绝,那个人就是完颜阿骨打。
耶律淳现在都没有忘记当时阿骨打凝视天祚帝以及辽朝一干宗室贵族时的眼神,虽然他只是推辞说不会跳舞,可是那时阿骨打如鹰隼一般桀骜狠厉的眸子,使得当时耶律淳也不禁心里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