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飞鹞子骑兵的报告,李啸顿时皱起了眉头。
这些萨摩骑兵,真的仅是窥探军情的吗?
只怕没那么简单。
李啸沉吟一阵,便对一名护卫吩咐道:“去把那肝付氏的家老川津道预叫来,本伯有话问他。”
很快,川津道预匆匆而来。
“李大人,唤在下前来,却是有何吩咐?“川津道预恭敬地说道。
“本伯且问你,这条前往鹤丸城的道路,途中可有甚险要关隘?”
听了李啸的问话,川津道预挠了挠头,仔细思考了一阵后,他象是猛地想起了什么一样,对李啸大声说道:“李大人,在从这山川港前去鹤丸城的路,必过永通山山谷,在下以为,岛津氏极可能在山谷中设有伏兵,李大人却需万分小心。“
听了川津道预的话,李啸的脸上,划过一道冷笑。
这般小日本,果然暗藏奸诈。这批骑兵,极可能是其诱饵,想引我军一路追击,待我全军尽入永通山谷后,埋伏的萨摩军,必立刻四面出击,歼灭中伏的明军。
哼,这般伎俩,还敢在老子面前耍宝,你爷爷我当年早就玩腻了!
现在爷爷正好将计就计,给你们玩个声东击西!
“道预,去这鹤丸城,可还要其他道路前往?“李啸又问。
“有,从此路北去,有一条小路直通北边的西俣城。这西俣城,地势极为重要,乃是当年岛津军大破我肝付军之场所,想来殊为可叹!若能攻下西俣城,则可绕行到鹤丸城北面,出奇不意,夺下城池。“川津道预急急回答。
“好,就依道预之计而行!“
李啸目光如刀,迅速下令道:“平南营营长李定国听令!“
“末将在!“
“着你率领平南营丙总军兵,以及横行哨、玄虎重骑和火铳手,继续沿此路行进,以为佯攻之势。但需一路上大张旗帜,鼓噪而行,让敌军疑尔部为我猛虎军之主力。“
李啸说到这里,又郑重叮嘱道:”宁宇,你这一路,务必谨慎,断不可分兵浪战。尔部之任务,只是惑敌佯攻,故采取守势便可,若有敌军诱击,切勿冲动,在全军到达永通山外时,便暂停前进,就地与敌军对峙。只可在敌军出谷邀击之时,方可与其交战,万不可冲动入谷,中了敌军埋伏。”
“请大人放心,末将记下了。“
在李定国引军出发后,李啸带着平南营乙总的乙哨与丙哨军兵甲哨已驻守于琉球王城,满州步兵哨、飞鹞子轻骑,火炮部队,以及自身那一百人的护卫骑兵,转往北行,从北边的小路上,直攻西俣城。
在见到李定国部,似乎毫无防备地浩浩荡荡大张旗鼓而来时,桦山埁正十分欣喜。
“哼,明军果然中计,那就跟着本将去那死亡山谷吧。”
于是,他立即下令,让一众赤备骑兵,与一路前行的明军,刻意保持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引诱着明军往永通山方向而去。
押阵在后的李定国,见到面前的萨摩骑兵这般伎两,心下不由得感觉又好笑又得意。
他在心下暗叹,还是李大人厉害,一眼便洞察了敌军阴谋。好啊,现在本将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玩谁!
于是,李定国下令,让全体军兵,紧密保持阵型,尽量以缓慢的速度,向前行进。
见明军行进这般缓慢,桦山埁正心下十分疑惑,却也无法多想,只能依岛津光久之计,在前面引诱缓行。
在李定国部张扬旗帜鼓噪而行之际,李啸却率着另一部猛虎军,绕到北面,寻得前往西俣城的道路,急急前行。
因为携带着重型火炮,故全军行进的速度,却是难得快起来,直到又一个多时辰过去,李啸军才终于赶到西俣城外。
李啸看到,这西俣城,城墙矮小简陋,已然半干涸的护城河亦十分窄小,虽然名字中带个城字,却比明朝普通县城要小得多,顶多与明朝的一座千户所相当。
李啸脸上,又是一丝冷笑划过。
这样的一座小堡,还真不够猛虎军塞牙缝呢。
“全军听令,迅速包围城池,若敌军不降,即刻重炮轰城!”李啸昂然下令。
汹涌而去的猛虎军,立刻将这座小城的前后两道城门牢牢围住。紧接着,便有火炮部队,快速推炮过来。
“我军已然重重围城,尔等无路可逃,请速速投降,方可保全尔等性命。如若不降,城破之后,必将全城玉石俱焚,鸡犬不留!”
琉球翻译走近护城河边,大声地向城楼上喊了数语,却没有得到回话,反而有凌乱的箭支向他激射而来。
琉球翻译躲避不及,被一只流箭流中手臂,惨叫着后退。
李啸大怒,随即喝令十九门龙击炮,一齐开火攻城。
震耳欲聋的隆隆炮声,立刻绵延响起,大团的呛鼻浓烟中,十九枚大大小小的实心铁弹,呼啸着撞向城门与城墙。
仅仅二轮齐射后,西俣城的前后城门,便皆便打得稀烂,还有一处城墙大面积垮塌。
猛虎军步兵们,有如汹涌的潮水,迅速越过那窄小的护城河,从两道城门与城墙垮塌处猛冲而入。
只不过,那人数不多的西俣城守军,却是人人死硬,凭着街巷拼死防御,让猛虎军亦多有死伤。
经过了一场短暂而激烈的交战,进攻西俣城的战斗,以明军的彻底获胜而结束。
城中近五百人的萨摩守军,有三百多人被杀,仅有一百余人投降。而与之血战的猛虎军,则有六十多名军兵死伤。
听了这个伤亡数字,李啸心下顿是愈发火起。
可恨啊,这些顽抗到底凭城死战的西俣城守军,竟还能给自已的军队造成这么大伤亡,那接下来,休怪本官的报复残忍无情!
“传本将军令,立刻将城中降兵,与西俣城中所有高过马车车轮的男子,尽皆杀光!“
“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