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猛虎军返回琉球,琉球国王尚丰得知李啸已把奄美大岛上全部的萨摩军都消灭干净后,不由得大喜过望。
他立刻宣布,将琉球王城南面先岛群岛上,那全国最大的硫磺矿,赠予李啸,由李啸全权开采售卖,琉球王国不作任何干涉。
随后,他全城搜罗食材,给李啸全军又办了一次宴会,以为庆功。
宴后,尚丰王复与李啸单独会谈。
“赤凤伯,孤上次跟你说过,有份独特礼物要送给你,却不知道,赤凤伯愿意笑纳否?”尚丰王一脸笑容。
“哦,却不知王上要送给本伯什么礼物?”
尚丰王脸上的笑容愈神秘,他低语道:“赤凤伯,你可曾听说过,那日本肝付氏么?“
李啸心头一凛,肝付氏,这个名字似乎有那么一点熟悉,只是一时间,对日本史不太了解的他,却也未能想起太多。
尚丰王见李啸沉吟不语,便将这日本的肝付氏,向李啸简述了一番。
原来,肝付氏是日本古代大伴氏后裔的一支,在兼贞任大隅国肝付郡弁济使时,将居城迁到肝付郡高山的弓张城,从此便以地名为姓,改称肝付氏。
在战国之前,肝付家势力强盛,兵多将广,威震九州岛,现在那强横嚣张的岛津家,也得臣服于肝付家之下。
随着时间推移,形移势变,到了日本战国中期,岛津氏开始崛起,则肝付氏却在一连串的内乱中,开始走向衰落。只不过,这时两家尚是联盟,且还有姻亲关系,故还维持着表面的和好。
但野心勃勃的岛津氏,却不满足于现状,开始想办法撕毁联盟,然后征服肝付氏。
于是,岛津氏精心策划了“鹤羹”事件。
当时的肝付氏家主肝付兼续一行人,到萨摩去参加鹿儿岛的岛津家安排的宴会,在宴会上,岛津家的重臣,伊集院忠朗便不断邀劝肝付兼续的席家臣药丸兼将,硬要他吃下那一盆煮好的鹤羹。
按说,这鹤羹实是难得的美味,但是这仙鹤却是肝付家的家纹,相当于祖宗神灵所化的灵鸟,因此肝付氏一行人感觉深深受辱,双方出现激烈的口角冲突,接下来,肝付家一行人,全部愤慨离席,然后立刻离开鹿儿岛返回到自家城池。
而家主肝付兼续,在返回之后,便立刻与岛津家主的妹妹阿南离婚,再把她送会岛津家,两家就此彻底撕破脸面,互相开战。
岛津家与肝付家的战斗持续了多年,最终,岛津军在西俣城大败肝付军,翌年一月,肝付家的最后据点牛根城陷落,肝付家眼看大势已去,家主肝付兼亮、家老伊地知重兴等人遂向岛津家投降称臣,
只不过,肝付氏虽已臣服,但岛津氏为了斩草除根,却并不就此罢手。
岛津氏不断下黑手使毒计,导致肝付氏家族中始终一片混乱,并且子孙凋零后续乏人,早在十多年前,最后一代肝付家家主肝付兼治去世后,因无后人,岛津氏遂吞并了肝付家的全部土地,这自鎌仓幕府以来的名家肝付氏,终告彻底灭亡。
“这么说,这肝付氏,到现在已然灭绝无人了?”李啸轻呷了一口茶,淡淡问道。
“非也。”尚丰王笑道:“那肝付氏末代家主肝付兼治,在去世前一年,有一名侍妾怀了身孕,为使她免遭岛津氏黑手,已然身体不佳的肝付兼治,偷偷地将德川幕府的敕封令与肝付家的族印,一起交给最为信赖的家老川津道预,让他带着这名侍妾偷偷来到我琉球国中。那肝付兼治对川津道预交待,说若是生下女子,若让她归化为琉球国人,安居度日便可。若是生下男子,则可把亲笔之信以及家族徽印交付给他,以冀一日有机会向岛津氏报仇雪恨,重振肝付氏。”
尚丰王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一下,却现,李啸正微笑着望向自已。
“本伯明白了,原来,王上想要送给本伯的礼物,便是这个肝付家的后人吧。”
听了李啸这句平静的话语,尚丰王笑道:“赤凤伯果是一点就透,这名少年,名叫肝付兼平,今天已有十三岁矣。孤想知道,赤凤伯可愿收下这份礼物否?”
“哈哈,王上送给李某这样一份大礼,李某若是不收,岂是不知好歹?”李啸大笑,向尚丰王长叩一揖道:“这可是一份能让本伯在萨摩牢牢站稳脚跟的大礼啊,李某谢过王上了。”
两人复大笑起来,一时间,会客厅中一片和乐融融。
离开会客厅后,李啸犹是一脸笑容。
他知道,这个肝付家的少年,对他来说,能有多么大的利用价值。
那就是,他可以控制这个少年为傀儡,让猛虎军能真正在萨摩藩立足扎根。
如果这个肝付家的少年,能被自已完全控制的话,那自已就可以用帮助肝付家复藩为由,征伐岛津氏。
而且,这样的做法,有一个最大的好处,那就是这个消息在传给幕府的第三代将军德川家光后,由于明军只是帮助肝付家后人复藩,并不算是外国侵略,那幕府虽然会极为不满,却也没有任何理由插手,至多到时只能派出官员,核验一番这名少年的族印与敕封令是否属实而已。这样的话,李啸以扶持傀儡的方式在萨摩立足,所遇到的阻力会大大降低。
想到从古至今,中国势力一直未能染指日本本土,而现在自已却可以用这样扶持傀儡的方法,达成这一目标,李啸心下十分激动。
李啸离开会客厅后,尚丰王便与皇后君豊见便在一起,秘密商谈。
“王上,你以这肝付兼平为诱饵,使出这招驱虎吞狼之计,倒是用得甚妙。”
皇后君豊见一脸笑容地恭维,尚丰王脸上更显得意之色。
“唉,孤也是没办法啊,如果不趁现在有机会,能让这李大人率领大明天兵,去一举荡平那萨摩岛津氏并永绝后患的话,将来李大人返回大明上邦,那萨摩趁机再度来袭,我琉球国可就危险了。”
尚丰王说到这里,脸上的笑容已然消失不见,反多了几分凄楚之色:“孤王这般行事,亦是多为后人考虑。想来太子尚质,为人柔懦,才具平平,如何是那恶邻萨摩之对手!孤王年岁以高,能在大行之前,为他除掉那柄日日高悬于我琉球国上的利剑,亦是最好之事啊。”
皇后闻言,亦敛容叹道:“唉,王上之虑,臣妾亦其心戚戚也。却不知,那李大人将来现我琉球使计,可会对我国不满么?”
尚丰王摇摇头:“那倒不会,那李大人,雄心勃勃,志吞万里,孤王给他这名肝付氏的傀儡,让他有充足理由征伐萨摩岛津氏,却是他求之不得之事呢。”
尚丰王顿了下,又捋须感叹道:“孤王与那李大人,虽交往不深,却越来越感觉,这位李大人,为人有勇有谋,又有强军在手,实是大明上邦之虎将也。这位李大人将来的前程,怕是不可限量啊。”
当天晚上,尚丰王让下人带着肝付兼平和那名托孤家老川津道预,一同来到了李啸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