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温笑了笑,没有纠结这种事,开口问:“刘驵主?”
“草民在。”
“你的表现不错,寡人很满意,来年有信心继续完成放贷么?”
“回总管大王,草民有的!”
宇文温看着刘二,继续问:“这么有信心,是因为和各地豪强打好关系了么?”
“回大王,那不是一回事,日兴昌在河南放贷,明摆着断了许多豪强的财路,人家面上笑嘻嘻的,心里不知道有多恨,靠这些人,靠不住。”
一说到放贷、豪强,刘二就来了精神,也没那么紧张了。
宇文温对此很满意,这个刘二的心里应该对现状很清楚,行事时不会盲目乐观,不然迟早会被人算计。
日兴昌和某些地头蛇,可是有“杀父之仇”,日兴昌的展柜和驵主们明面上和对方谈笑风生没问题,但若是暗地里不提防,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寡人听说了,你历经未遂暗杀十五次,袭击三十六次,死里逃生,命很硬。”宇文温缓缓说着,日兴昌提交的‘报告’,他已经熟记于心,所以对于这位刘驵主的经历很熟悉。
“但俗话说得好,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你不一定每次都那么好运气,恐怕”
刘二闻言哈哈一笑:“大王,草民烂命一条,得日兴昌抬举,做个体面人,已经心满意足,真要有那么一天,那都是命,没什么好抱怨的。”
“好,很好。”
宇文温说完,再次抬手示意:“坐,刘探员。”
“刘探员”三个字,让刘二如遭五雷轰顶,随即泪流满面,跪地向宇文温行礼:“草属下拜见大王!”
宇文温看着磕头的刘二,点了点头:“漱芳斋主的报告,寡人看了,刘探员的表现不错,故而如今可以转正,恭喜了,刘探员。”
“是是属下愿肝脑涂地,为大王出生入死!”
“好了,平身。”
“是是”
刘二激动万分,长久以来的一个疑虑,今日终于得到答案,他一直担心,担心所谓的“组织”,可能和“那一位”没关系,万一是有人打着王府的名头骗他,那就不妙了。
刘二,是“漱芳斋主”发展的“探员”,一直处于“试用期”,他和对方是单线联系,无法求证对方所说是否是真的。
所以刘二一直都在担心,自己可能是被人蒙骗,但他这样的机会却很难得,所以虽然心中有疑虑,却一直兢兢业业的做事,完成“漱芳斋主”下达的命令。
如今,他得“那一位”亲自召见,而对方亲口点明了他的身份,事情已经很明显:漱芳斋主没有骗他。
高高在上的豳王,借着接见日兴昌柜坊掌柜、驵主的机会,顺便接见他这个“刘探员”,并且亲自对他说,可以“转正”了,这怎么不让刘二激动。
“刘探员,你既然已经转正,那么权限也会增加,具体事宜,漱芳斋主会和你联系,然后详细说明。”
“是,是!”
一旁的座钟忽然响起来,意味着接见时间到,宇文温示意刘二起来,不忘交代:“注意一下仪容,不要出去后让人看出端倪。”
“是!”
激动不已的刘二告退,宇文温看着刘二离去的背影,颇为满意。
他,就像一只硕大的蜘蛛,每日里忙个不停,一直都在忙着织网,而他织出的网,不仅是利益交错的大网,还有情报网。
别人都看得见豳王温生财有道,以日兴昌为“织机”,织起一张巨大的金钱网,但很少有人知道,他发展的情报网,规模已经大到何种程度。
终有一日,大部分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被他这只“不正常”的蜘蛛,来个某种意义上的“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