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追上?”
“是的丞相,我军骑兵奋力追赶,奈何这些东西飞得太快,追到白苟附近时,就已经追不上了,毕竟半路上不一定都能策马疾驰,看样子这些东西会飞过宋平。”
“宋平?宋平以南就是光州地界你退下吧。”
“是。”
帐中只剩下尉迟惇一人,看着舆图陷入沉思,悬瓠守军这几日不消停,多次派出骑兵突围,却都己方挡了回去,他不太确定对方到底是真突围还是疲兵之计。
通常来说,围城不可能真的将城池围得一个人都跑不出去,若是以往,尉迟惇不会在围城时严防死守,但这次不一样,他耗费人力物力筑起长围、挖掘壕沟,就是要让守城的宇文温一点消息也传不出去。
而对方手里的骑兵不少,如果集中兵力往一个方向突击,己方外围骑兵就得增加兵力,这样一来,至少要有七八千骑在悬瓠外围驻守。
如此一来,这些骑兵就会被对方时不时出击的行为弄得劳师动众,不能因为对方有实施疲兵之计的嫌疑就麻痹大意,尉迟惇对此越想头越痛。
而今日一早,敌军骑兵再度出击,就在这些骑兵回撤不久,悬瓠城中忽然升起数个大布袋,随着北风向南飞去,官军将士从没见过如此情景,个个瞠目结舌,所幸有将领先反应过来,派出骑兵紧跟着南下。
骑兵们现这些大布袋在天上‘走走停停’,北风强就走的快,风力弱就走得慢,风停了就停下来,奈何高高飘在天上,他们的弓箭根本就射不到。
今日北风强劲,骑兵们一开始还能跟得上大布袋,但渐渐地就被拉下,最后只能看着远去的大布袋无可奈何,这东西在天上畅通无阻,而骑兵们在野地里追却有颇多阻碍。
豫州境内虽然是平原地形为主,但那些树林、河流、土丘都会让骑兵们的度慢下来,所以在白苟附近只能放弃,不过还有部分骑兵继续南下,要到息州州治宋平,看看这些大布袋到底飞到哪里去了。
尉迟惇今日没有目睹大布袋从悬瓠城里飞出去的情景,但根据将领们以及南大营士兵的描述,他得知每个大布袋下都有吊篮,上面似乎有人。
这一切都和当初一样,当时的天子宇文乾铿乘坐大布袋飞天逃离邺城,而现在莫非宇文温也是这么飞离悬瓠,往南面的光城逃了?
尉迟惇一想到这个可能,莫名觉得心烦,西阳王宇文温之难缠,他已经领教过了,若不是有这条疯狗到处乱咬,己方先制人的战略恐怕此时已经成功大半。
孙子有云: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故能自保而全胜也,尉迟惇带兵打仗多年,一直以这个目标而努力着,如今细细回味,他觉得宇文温反倒比他更接近这个目标。
说进攻,宇文温从江州一路打到岭表、交州,攻破林邑国都,还有后面一连串战绩;说防守,宇文温守悬瓠守得让他没了脾气。
进攻和防守,宇文温都有辉煌的战绩,尉迟惇愈觉得坏事就坏在宇文温身上。
宇文温明明远在岭表,竟然能神奇的赶回来;明明他已经派了五支军队进攻大别山五关,结果竟然短时间内全军覆没,导致后方出现一个巨大空挡,被宇文温偷袭悬瓠得手。
只要宇文温一出现,大好局面就会毁于一旦,现在这条疯狗极有可能从悬瓠脱困,尉迟惇怎么能不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