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怒吼大破了尴尬的平静,众人抬头看去,却是总管府掾骨仪在向宇文温发难。
“大王行此荒唐之事,不怕惹来天下人耻笑么!”
“耻笑?不如此行事,寡人何以能让儿子回到身边共叙天伦!”宇文温嘴炮发动,排骨既然已已经入锅,那么他就不客气了。
他倒要看看,对方的舌战功力有多强。
骨仪还以为宇文温会狡辩,未曾料对方居然如此回答,一时间准备好的说辞派不上用场,气势瞬间被宇文温压住。
“骨曹掾!寡人问你,故蜀王是否有功于社稷?说!”
“蜀王是否有功于社稷?说!”
“大周若无蜀王父子力挽狂澜,国祚便早为杨逆所篡,是也不是?!说!”
“寡人之子何德何能,要坐北朝南,受文武百官朝拜?说!”
宇文温嘴炮功力发动五成,骨仪被问得方寸大乱,故蜀王尉迟迥、蜀王尉迟惇确实有功于社稷,还是力挽狂澜之功,说是功高难赏都不过分。
但他骨仪没有脸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尉迟惇因此可以受禅登基称帝,来个改朝换代。
宇文温强调尉迟氏有功于国,强调他儿子年幼无知,一开始就把辩论的节奏打乱了,又说道丞相辅政劳苦功高,却为小人诽谤进退两难,所以他要以大局为重。
上表劝进,一来让儿子能回到自己身边,二来行尧舜之事,让御座为有德才之人座,避免因为政争导致战火纷飞、生灵涂炭。
一派胡言的歪理,激得骨仪呼吸急促、满头大汗,宇文温这种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诡辩术,到处都是破绽,然而当他想反驳时,却发现这破绽多到都不知从何说起。
胸中愤懑不已,骨仪只觉憋得慌,却被絮絮叨叨接连发难的宇文温问得插不上嘴,就在他聚集力气准备反击时,宇文温话锋一转,看向其他人问道:“诸位,以为寡人方才所说对与不对?”
在场官员呆若木鸡,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骨仪好不容易理顺的辩论节奏又被打断了,就在他再度酝酿的时候,宇文温拿出一卷文书。
“诸位,这就是寡人亲笔所写劝进表,如果无疑问,就在这上面署名吧。”
宇文温说完,看着骨仪,露出和蔼的笑容:“骨曹掾”
骨仪刚想拒绝,宇文温直接看向别处:“骨曹掾行事异于常人,自然是不会署名的,连官印都偷的人,不可以常理”
“大王!官印是挂在后院大树”骨仪脱口而出,说到后面才惊觉失言,只是已经晚了,他中了宇文温的圈套,说出了官印的下落。
宇文温看着骨仪,觉得有些意兴阑珊,舌战还只是热身阶段就已经结束了,这位的脑筋有些直,加上年轻见识少经验不足,所以辩论起来就是一个“鶸”。
你这么低的战斗力也想和我论战求酷刑?不觉得尴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