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昌,岭南道行军元帅行辕,主帅与监军的“日常”正在上演,如同各种故事套路里的设定一般,主帅肯定是正面人物,各种伟光正形象,而监军则是阴险狡诈的阉人,成日里坏事。
当然,监军长史崔达拏不是阉人,不过作为监军,崔长史倒是恪尽职守,每必做的事情,就是敲打主帅宇文温,义正辞严指出各种“不当之处”。
“行军总管杨济,攻占曲江逾半月却按兵不动,名为稳重实为怯战,大王不能视若无睹!”
“呵呵。”
“陈将王猛据守浈阳,一开始不过是些许残兵败将,只要杨济率兵猛攻,浈阳指日可下,可结果呢?迟迟不动,让对方缓过劲了!”
“呵呵。”
“行军总管慕容三藏数次请战,俱被其以各种理由拒绝,眼见着王猛召集各地酋帅、洞主增援,战机已失,杨济难辞其咎!”
“呵呵。”
“杨济拥兵曲江却百般推诿不愿南下,下官以为,此人定是居心叵测!”
“呵呵。”
“大王何以如此冷笑!!军国大事岂能儿戏!!”
崔达拏化身咆哮王,使出狮吼神功,声音震响,唾沫星子几乎要糊了宇文温一脸,旁边的佐官们见势不妙,纷纷找借口溜了出去,只剩下记室刘文静,面无表情的看着‘参军戏’。
演出开始了,不过问题在于,谁是参军,谁是苍鹘?无所谓了,反正最后输的肯定是崔长史。
“崔长史稍安勿躁,寡人心意已决,一会便下令,将被俘陈兵杀掉一千人,再杀掉一个船夫。”
崔达拏闻言一愣,随即掉入陷阱:“杀车夫?大王为何要杀船夫?”
一旁的刘文静,听得这么一问,智商上的优越感瞬间油然而生,强忍着笑意,继续装作面无表情。
“所以咯,崔长史何故关注寡人杀一个船夫,而不是关注寡人要杀一千降兵?”
见着崔达拏语塞,宇文温开始“戏参军”,反正在南昌无聊,消遣消遣中年人也是极好的。
“南昌到始兴,6路距离已逾千里,崔长史可知从南昌起运十斛米,到了始兴能剩多少?”
“不到二斛。”
没等宇文温接过话,崔达拏继续催促:“6路运送粮草损耗颇多,所以下官极力主张战决,可杨济”
“杨将军正是出于战决的考虑,方才如此行事。”
“大王,杨济畏战之事人所共睹,何以有如此法?”
“来话长,还得从秦末群雄逐鹿时起”
不能撩妹,是宇文温心中的痛,那是为了确保家宅平安,满腹花言巧语无从施展,只能撩拨中年蜀黍崔达拏,用深入浅出的论证,让对方心服口服,借以消遣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