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上游之利,对下游用兵时可以通过船运解决后勤问题,一艘载重量千斛的船只,从西阳运送粮草到新蔡,只需要数日时间,比上数百青壮的后勤车队要快得多,全程只要不翻船,根本不会产生额外的粮食损耗。
有了江中的蔡山做据点,东进周军的后勤压力顿减,陈军如此轻易就让其被周军攻占,也不知是蠢还是无能,想到这里,刘文静对接下来的战事充满了信心。
抬头看看色,他又看了看怀表:“抓紧时间,违了军令,谁都脱不了干系!!”
。。。。。。
夜幕下,西阳城内大部分区域俱已黑灯瞎火,但南码头却灯火辉煌,本该宵禁而关闭的南门,如今不但堂而皇之开着,还有许多人来来往往,许多马车穿梭其间。
城楼上,披坚执锐的士兵正在站岗,一是监视码头上有无偷鸡摸狗之徒,而是防备江面上有无可疑船只接近,西阳城南码头,如今是出征大军辎重的重要货港,绝不容有任何闪失。
朝廷要对陈国用兵,出征日期都已定好,大军为了按时出征所以轻装上阵,船队出时携带的军需物资只能支撑半月,所以剩下的辎重需要后继转运,而明日一早要船的辎重,必须在今夜装船完毕。
“再忙也不许乱!装满一艘,就停到旁边去,每艘船都要派人守着,免得半夜有人偷梁换柱!”
“不管哪一种货箱,每十个都要抽一个来开箱验货,现问题的立刻上报!”
“本官负责军需转运,出了问题第一个被砍头,然后你们一个都跑不了,都记清楚了!”
“所有装货完毕的船只,明早凌晨六点半准时船,你们几个负责监督!”
码头上秋风阵阵,黄州长史郝吴伯正领着吏员监督军需物资装船,虽然装船的人、送货的人在码头上到处都是,但整个过程却井然有序。
历经了两年前的那大考验,黄州的吏员对于转运大量辎重很有经验,而郝吴伯依旧不敢掉以轻心,亲临现场监督军需装船的相关事务。
一艘船装货完毕,缓缓驶离码头,到下游不远处的泊地停泊,又有一艘空船靠岸,青壮们继续往船上装货,而吏员们则瞪大眼睛,记录着装船情况。
转了不知道多少圈,了不知道多少话后,郝吴伯来到吏员办公的帐篷前,接过仆人递来的茶水一饮而尽。
“郎主,主母派的来问,郎主今夜是否回府?”
“不回了。”
“是,的马上回府复命。”
仆人匆匆离开,郝吴伯看着码头上堆积如山的箱子,又看看满繁星,不由得望向下游巴口方向。
上马能治军,下马能治民,这是所有有抱负的人心中梦想,他没机会领兵打仗,所以愈羡慕起同窗好友许绍来,毕竟这位好歹也上过阵,于白刃战中杀过人。
以巴口到西阳的距离,郝吴伯是无法看到巴口港夜景的,不过他知道,此时此刻,巴东郡守许绍,也是在巴口港亲自压阵,监督军需物资装船。
今晚是不用睡觉了,不光他和许绍以及码头上的人们,就连城中许多作坊的伙计,也在通宵达旦的忙碌着。
一如当年,此次大军出征,官府给各家作坊下了大订单,时间紧,需求量又大,不光是岭南道行军,就连江南西道行军,也等着黄州作坊提供大量军需物资。
看了看怀表,郝吴伯询问这一个时内装了多少箱货物,确定过规定装载数量之后,又喝了杯茶提神,起身走出帐篷。
“大家加把劲,如果提前装完船,亮前还能睡上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