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堂内,刘炫关于《尚书》的讲解已经结束,待得休息片刻之后,答疑正式开始,坐在前排的许绍此时才察觉不对:他身边的坐席空着,本该坐在那里的宇文温,出去更衣迄今未归。
掏出怀表看了看,距离宇文温离席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许绍有些纳闷:这也太久了吧?
怀表成了许绍不可或缺的工具,因为每的行程都安排得满满当当,几点钟要做什么事都已经定好,他既不能迟到,也不允许别人迟到。
作为巴东郡守,许绍还管着巴口港,事务繁杂,都是掐着表来控制办事时间,所以时不时看怀表已经成了他的习惯动作。
身边的郝吴伯见状低声问道:“嗣宗,怎么了?”
“大王离席太久了。”
“是么?”郝吴伯也掏出怀表看了看,有些吃惊:“时间过得真快!”
两人听刘炫讲解听得入迷,自然觉时间过得飞快,郝吴伯觉得宇文温应当是更衣,随后有事情要处理,但又不需要离开,所以才没能尽快回来。
对方来听讲之前已经和他们交了底,不太懂《尚书》,真要提前走的话,肯定会和他们一声。
收回怀表,许绍和郝吴伯继续听讲,他们坐在第一排,动作太多的话很失礼,这是对讲学之人的不尊重,不过按着课程安排,提问的时间就要到了。
接下来是答疑,也是所有听众期待的时刻,许绍原本打算提问,不过现自己平日里忙着处理政务,经学已经有些生疏,贸然提问就怕贻笑大方。
掏出记事本和炭笔,许绍准备一会来个记,把问题和解答记下来回去慢慢品味,郝吴伯也是如此准备。
门口处人影一晃,却是面带神秘笑容的宇文温走了进来,坐回原位之后和许绍低语起来,讲台上的刘炫则喝起茶润喉,同时和刘焯交谈着。
旁边放着一个座钟,刘炫原本不懂怎么看“钟”,还是刘焯教会的,这东西的好处如今显现出来,让刘炫能轻松控制讲学的节奏。
西阳王府司录张轲、鄂州长史郑通以及求学社社长章华在一旁就坐,他们如今临时客串记,要把待会就要开始的问和答记下来。
刘炫对他们所用炭笔十分感兴趣,因为正常来书写得用毛笔,只有来到西阳之后,他才得以见识另一种书写工具。
“郑长史,不知这炭笔的妙处何在?莫非是不用蘸墨?”
郑通闻言点点头:“刘博士得对,记本就不易,时不时蘸墨太浪费时间了。”
到这里,郑通笑道:“郑某此次来西阳公干,恰逢刘博士讲《尚书》,本想当个听众,一会好提问,奈何大王有安排,只能等到下次了。”
“郑长史客气了,刘某如今客居西阳,日后自当详谈。”
刘炫和郑通、张轲以及章华交谈了一会,回到自己座位上,看着堂下听众,不由得感慨万千。
此为他第一次在西阳讲学,西阳王宇文温给了很大支持,不但亲临现场,还有许多官员同来,王府司录、鄂州长史作记,黄州长史、巴东郡守做听众,还有其他大官员更不用提。
堂下黑压压一片听众,许多人都在交头接耳,看上去是在商量一会要提的问题,刘炫看着此情此景,不由得斗志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