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范闻言大惊,数息后笑着摇了摇头,吩咐车队让道,他虽然是子宠臣,但好歹要给宗室藩王一些脸面,不然闹到官家那里去,他又要被罚酒了。
周国宗室有个西阳王宇文温,陈国宗室也有个西阳王,是当今子的二十三弟陈叔穆,虽然都是西阳郡王,但在孔范看来可是云泥之别。
这么多年了,总算是出了像样的西阳王。
孔范熟读典籍,知道历史上有多个西阳(郡)王,最初的西阳王,是晋朝时的宗室、西阳郡公司马羕,后来进位西阳王。
后来的刘宋、萧齐、萧梁还有现在的陈国都有过西阳王,数百年来这些个西阳王除了尊贵的地位,没哪个能做出一番大事。
世事变迁,当初位于大别山北麓的西阳郡,也渐渐南移到了长江边,即是如今的黄州西阳郡,而如今周国的西阳王,那可比历代西阳王要生猛得多。
作为西阳王宇文温的“合作伙伴”,孔范也是宇文温在建康秘密产业的庇护者,至于宇文温安插在建康城里的人到底在做什么,他从来不过问,也不派人刺探。
隋国就要完蛋了,而断断续续的消息也传到了建康,最让孔范在意的,不是周军何时攻灭退守蜀地的隋国,而是那位沛国公郑译的下场。
作为杨坚篡权、篡位的帮凶,郑译居然全身而退,按着上月探到的消息,周国朝廷新砍的一批杨逆隋臣之中,还是没有郑译。
虽然被闲置,但项上人头还好好的,这让孔范颇为意动。
他在官家面前成日大陈江山固若金汤,些许民变不过是刁民闹事,可这种话他自己都不信,陈国的局势越来越不妙,是时候安排好退路了。
陈家的江山,御座上的那位都不急,他急个什么劲,早点抱紧西阳王宇文温这颗大树才是真的。
宇文温都能把祸国罪臣郑译保下来,万一北军攻入建康,玉石俱焚之际,要保下他岂不是易如反掌!
私下里和宇文温做买卖的陈国大臣不止孔范一个,当然都是通过名下产业的掌柜负责具体事务,但孔范琢磨着另外几位怕是都有这种心思,所以
数百年来,北军从未攻克建康,也许南北对峙的情况会继续维持下去,局势若如此当然最好,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他觉得宇文温那边必须保持良好关系。
旱涝保收,这就是孔范的打算。
就在孔范心中不断计较得失之际,马车已驶入清溪东大路,片刻之后在孔府正门停下。
刚进前院,孔范还没来得及更衣,管家便迎了上来,低声耳语了几句之后,孔范顾不得劳累,转入府邸一隅的某院内。
一名年轻人早已等候多时,见着他进来,起身行礼却未开口话,只是将一块玉佩交到孔范手中。
在外趾高气扬的孔范,仔细看了看玉佩之后,和蔼的道:“千里迢迢来到建康,郎辛苦了,你家郎主可好?”
“有劳孔尚书挂念,我家郎主安好。”
张鱼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双手奉上:“密信在此,请孔尚书按老规矩显影,郎主要的都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