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州军营,州兵们刚刚完成箭术考核,七十步距离,用自己的弓射十支箭,谁要是有过四支箭脱靶,那可就要挨罚了。
六年前,当时还是西阳郡公的宇文温就任刺史,一番整顿后州兵的待遇上升,同样训练水平和强度也上升,这些年来的大战斗,将黄州兵磨练出锋芒。
赏罚分明,不拖欠军饷,按军功分田地和钱帛,如今的州兵家家都有田地,日子比当年好上不知多少倍,而训练和参战的热情也愈高涨。
幢主全有在一旁陪同监考,幢下士兵如果考核成绩差,他可是要负连带责任的。
一声锣响,考核结束,成绩很快统计出来,全有那一幢三百余士兵,全部合格。
“不错,大家表现不错,下个月再接再厉!解散!”
考核结束,士兵们却未如往日般散了,而是聚成一股股议论纷纷,全有见状有些奇怪,把麾下三个队主找来问话。
“怎么回事?他们叽叽咕咕的什么呢?”
“幢主,这不是虎林军那边有动静么。”
“虎林军?他们不是好好的在军营里操练么?又没有开拔,也没见哪里打起来啊?”
“哎哟喂幢主,你是忙昏头了不知道,这几日虎林军一大帮子人跑去日兴昌存钱了!大家如今正在琢磨这事情呢。”
“琢磨?人家乐意存钱,不服怎的?”
全有知道部下的是什么,在日兴昌存钱有利息,这消息都已经传遍全城了,不过这段时间他在忙军务,没怎么关注别人关于此事的态度。
杨司马来军营巡视的时候,私下提起过,存钱有利息是不假,但也不是没风险,所以让大家三思而后行,不要事后又后悔。
这没什么好后悔的,全有可不管别人怎么样,日兴昌开张后第四,他到日兴昌了解详细情况后,就把家里攒下来的钱,拿了一半去日兴昌存了。
风险是有,但邾国公都去存钱,有什么好担心的!
想到这里,看了看那些窃窃私语的士兵,全有问道:“杨司马过,国公不许鼓动士兵去存钱,你们没乱来吧?”
“那哪能!大家都在观望,不过见着虎林军他们去存钱,想来很多人心动了,如今不就是在琢磨着么?”
“有什么好琢磨的,风险有,利息也有,就好比上阵杀敌,也许会死,也许会立功,就看自己愿不愿意冒险呗,关别人什么事!”
全有很想得开,邾国公看中的那就不会有错,真有错,那他也就认了。
考核结束,州兵解散回家,其实将士们大多都是往一个地方去,那就是他们的居住地——军坊。
全有也回到了军属聚集的军坊,却见拐角处自己同袍兼被几个街坊围着,似乎是在议论着什么事情。
“阿定,怎么了?”全有走上前去,“几位婶婶这是做什么呢?”
“呐,阿有回来了,你们去问他!”
梁定完转身就要溜,被眼疾手快的全有一把扯住:“怎么回事?不清楚不许走!”
“阿有哇!听你去日兴昌存钱了是不是?”
“那存折上的字你看得懂吗?是不是卖身契啊?”
“日兴昌当真不会拿借条来糊弄人?”
“我听人日兴昌没人存钱,都快要关门歇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