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萧氏?听兄台口音,莫非是梁国江陵”
“正是,孔兄是来拜见刘博士的么?”
萧瑀把话含糊转了过去,他如今是来求学,不是来摆场面的。
“正是,不知萧兄?”
“同往,同往!”
两人一见如故,在州学杂役指导下,先是登记了孔颖达的名讳,办理“入学手续”,然后向着刘焯刘博士的讲堂走去。
一路走一路聊,两位不过十一二岁年纪,言谈间却文绉绉,如同大人。
萧瑀年方十一,比孔颖达一岁,不过他似乎对州学情况颇为了解,所以开始热心介绍起来。
“孔兄此来可曾带有书籍?从河北到此千里之遥想来带得不多,没带也不要紧,州学有图书馆,以弟看来,藏书量已经足够了。”
“图书馆?莫非是供人翻阅书籍的藏书馆?”
“正是,州学学生均可在图书馆看书,游学士子登记后亦可,早上八点到晚上八点可借阅书籍,午间不中断。”
“八点?这八点是何出处?”
“啊,是时钟的法,一日十二时辰,细分二十四时,早八点大约是辰时嗨,州学会派专人讲解,孔兄迟早会知道的”
萧瑀卖了个关子,但还没停:“还有,图书馆晚上有长明灯,当然只有阅览室才有,要想通宵看书,得占座位,不然抢不到位置。”
孔颖达越听越糊涂,他还没来得及消化对方的话,萧瑀又透露出新的消息:“图书馆里收藏有全套《华林遍略》,是求学社整理出版的,每本装订精良,每日可都得去早些,不然会被人借完。”
“《华林遍略》全套么!”孔颖达闻言来了兴趣,但更让他摸不着头脑的是另外的词汇:求学社?出版?每本?装订?借完?怎么听不懂啊?
“呐,书呢,都是一卷卷的,不过求学社出版的书却是装订成册,叫做本,大概就是卷的意思”
“请问求学社为何社?”
“求学社?就当他是书肆吧这出版,就是印制,不是手写,就是嗨,州学会派人讲解,孔兄自然会懂的”
萧瑀不停地,孔颖达每个字都听得懂,但合起来的词汇就完全陌生,就这么走着,来到一处学堂外,大老远便听见内里一人正在讲学,中气十足。
见着有人近前,门口有杂役上前询问:“两位郎君,是来听讲还是寻人?”
“听刘博士讲学,不知此处是否是刘博士讲学处?”
“正是,不知两位郎君是否州学学生?”
孔颖达闻言眉毛一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是不是州学学生都可以听刘博士讲学,若非学生只要事先在州学登记过即可,但在堂上只有州学学生方可提问。”杂役的语气很平和,“对了,这位郎君下次来,可得穿上学服,这样以便刘博士辨别。”
“原来如此。”孔颖达点点头,他今日是来拜见刘博士,不过既然对方在讲学,那他就顺便旁听一二。
然而当他二人在杂役的带领下,从侧门进入学堂时,见着里面一片黑压压的人头随即愣住:没位置了!
众人都是静静的坐着,侧耳听上一名中年男子讲话,没有一个人看向出动静的侧门,孔颖达和萧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正两难间,忽然人群中有人向萧瑀招了招手。
萧瑀如同溺水之人捞着了根稻草,扯着孔颖达往那人方向挤过去,不时歉意的对旁人“抱歉,抱歉。”
好容易来到那位身边,却是个年纪和孔颖达、萧瑀相仿的年轻人,见勉强腾出些位置,萧瑀也没顾那么多,拉着孔颖达赶紧坐下。
那位年轻人和萧瑀相识,拱了拱手向孔颖达低声问道:“在下宇文理,不知兄台如何称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