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污秽之地!让开!全都给朕让开!”
“陛下!西阳公肯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宇文乾铿被人拦着无法前进,心中烦躁不已,看着房间旁那一字排开的炉子,听着房间里的动静,他的思绪不由得回到不久之前。
“陛下,隋军杀来了,请陛下快走!”
“卢国公,带着陛下快走,我来断后!”
“陛下,请先走,微臣为陛下断后!”
宇文温出的一句句话在宇文乾铿耳边回荡着,对方那坚毅的表情,在他脑海中浮现,突如其来的敌军即将杀到,可宇文温却能先为他着想。
隋军袭来之际,宇文乾铿坐在御辇之内打盹,若不是宇文温突然把他从车上扯下来,宇文乾铿根本就不知道大难即将临头。
宇文乾铿没打过仗,不代表他什么都不懂,他被尉迟靖护着骑上马,度刚起来,回头一看隋军已经冲进了队列之中,只要再晚上片刻,他走不了了。
即便如此,隋军的追兵也是穷追不舍,一路疾驰之下,甚至还渐渐追了上来,若不是距离易阳城近,城北洺水边又正好有桥,再这么追下去搞不好会被追上。
大难不死的宇文乾铿,担心起自己的宗亲宇文温来,他知道宇文温没有一起走却留下来,是为了组织人手防御,吸引隋军的注意力,为他逃命争取时间。
然后呢?在隋军骑兵的进攻之下,没于乱军之中!可即便如此,他也要保护我!
果然只有自己的亲人,才会真心为自己的安危着想!!!
宇文乾铿想到这里,紧握双拳,他从宇文温那里感受到亲人的关怀,当时那个情景,若是自己的父兄在,也肯定是如此!
西阳公,你一定要挺过来,不能有事!
他又想到另外两人:周法明、田益龙,这两位时常入宫给他讲故事,所以算是谨记在心,而方才他来到院子时,又见着这两位。
都是伤痕累累,都是一身血腥味,尤其周法明,虽然洗过脸,换了一身衣裳,但血腥味依旧很浓,宇文乾铿闻着那味只觉得反胃。
但他心里很高兴,因为这两个人和宇文温一样,和隋军浴血奋战,也亏得这些人奋力反击,才终于击退了隋军的进攻。
现场他没有去过,但听得宦官轻描淡写的汇报,也知道是伤亡惨重,除了响应宇文温号召聚拢在御辇处的人,其他人大多命丧隋军铁蹄之下。
‘你们都是朕的忠臣,一定要厚赏!’宇文乾铿如是想,却见房门打开,医生从房内走了出来。
“西阳公情况如何?他不会有事的,对吧!”
“陛下,西阳郡公伤口经处理现在已无大碍。”
“那朕可以进去和他话么?”
“陛下,西阳郡公如今昏迷,有烧的迹象。”
“那怎么办!你一定要保得他性命!”
“陛下勿忧,下官定然保得西阳郡公无恙。”
。。。。。。
九月初,周子御驾于洺州州治易阳以北十五里处遇袭,袭击者是翻越太行山东进的隋军,
巴州刺史、西阳郡公宇文温为掩护子撤退,率领随行人员浴血奋战,吸引了大半隋军兵力进攻,身先士卒与隋兵展开肉搏,身中数箭受创十余处,重伤昏迷。
随行人员伤亡惨重,尸横遍野,所幸子得左宫伯、卢国公尉迟靖护送,安全抵达易阳城,躲过一劫。
这个消息在邺城激起轩然大波,而同样糟糕的消息随即传来:井陉失守,袭击子的隋军正是通过此路进入山东地界,真定城已经失守。
但这还没有结束,紧急军情6续传来,隋军穿越军都陉、蒲阴陉,对幽州总管府动进攻,幽州州治蓟城被数万隋军围攻,形势十分危急。
隋国的突袭如同一记闷棍打在周国脑门上,丞相尉迟迥召集紧急军议,调动军队北上,一路救援幽州,一路围攻真定并堵住井陉口。
同时加强太行山其余陉道的防御,并下令河阳、徐州、亳州总管府备战。
明眼之人都能判断出来,隋国的攻势不只局限于幽州方向,更有可能是声东击西的策略,其主攻方向,应该在河南一带。
一场大战,即将拉开帷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