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对方不敢冒头更加好,他们就纵火,反正就是要让其不得安宁。
微风吹来,将上风向的寨子里气味传到射虎鼻子边,他从中闻到了轻微的烟火味、汗臭味,寨子里隐约亮起火光,是那些不习惯夜宿山林的周军在生火壮胆。
算算时间,也是左右包抄的同伴准备动手的时候了,射虎深吸一口气,静静的看着营寨方向,就在他习惯性的打量四周时,忽然觉得心悸。
那感觉很熟悉,是当年以自己为诱饵,引得老虎出来捕食的时候,对方现身那一瞬间的感觉,射虎相信自己的感觉,心道不妙要就地一滚。
弓弦声响起,射虎只觉得胸口一疼,随即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打得后仰,直接贴在身后树干无法动弹,低头看去,一截箭羽露在鲜血淋漓的胸膛外,看长短他知道那是弩箭。
“啊啊!”惨叫声在周围响起,射虎隐约看见黑暗中有人影在晃动、跑动、最后倒下,此时此刻他知道自己和同伴们中埋伏了,是周军的暗哨动袭击。
‘怎么会有暗哨!我连老虎是不是在附近埋伏都能感觉得出来啊’
剧痛传来,还带着一阵阵灼热感,射虎知道自己被弩箭射穿胸膛钉在树上,可是那痛感有些奇怪,他受过箭伤,知道这种感觉不正常。
手中大弩已经落地,引而不的弩箭滚到了一旁,意识在迅模糊,射虎知道自己中的是药箭,没有生还的可能,对方潜伏的本领比他还要强,他终于知道山里最可怕的不是老虎,而是能射虎的猎人。
“原来,被大弩射中的感觉,是这样的啊”
。。。。。。
营寨里,杨济看着地上躺着的十五具尸体,周围火把上跳跃的火光映亮了这些尸体的面庞,他们身上穿的以兽皮夹杂着粗布衣为多,都穿着草鞋,皮肤黝黑头蓬松,有的脸上还刺着图案。
“杨司马,十五个,没漏网。”旁边一人着生硬的官话,他的衣着打扮和地上躺着的有些类似,而杨济身边站着的人们,也有部分是如此打扮。
“田头领辛苦了,在外面做暗哨的也辛苦了。”杨济点点头道,“若是我军士兵设暗哨,怕是早就被对方觉。”
他身边几名将领也是点点头,山里到处都是树,晚上黑压压的时常有怪响,不是他们胆只是真的不太适应这种地方,有一个动静都得抖起精神警戒,熬一个晚上也就罢了,连着几晚下来可真是会让人失常。
“按着原定计划,等到粮草运到这里后,继续向前立寨,步步为营把田云山往后逼。”杨济看着一张潦草的舆图道,“只有站稳了脚跟,才能打好仗,对方敢来袭扰,就让他们有去无回!”
“司马,若这样倒是稳妥,只是越往里山林越密,对方始终是占有地利。”有将领担忧的道,山蛮若是始终躲避不迎战,官军似乎也没什么好办法。
己方一路立寨过来,还得分兵把守,虽寨子都扼守着要道,对方无法大规模用兵,但是规模渗透是防不胜防,官军若是每日伤亡十来个人,时间久了也不是数目。
“田云山有地利之便是主人,官军入山是客人,唯有反客为主才是取胜之道,战斗要在我军觉得合适的地方打起来,免得被对方牵着鼻子走。”杨济道,这策略是出兵前就定好的,所以要坚决执行。
“他们敢派股兵力袭扰,那么我们就一口口吃掉,何况官军入山不止我们一路,他们忙不过来。”杨济完,问那名男子方才做暗哨伏击成功的好汉在哪里。
“就是他们了。”头领转身指向身后十余人,“他们,是好猎人。”
“田云山派过来的想必也是好猎人,你们能够成功伏击,是比他们还要出色的猎人,按约定,人人有赏。”杨济赞赏道,身边的通事将内容转成土话又了一遍。
见着对方都是憨厚的摸后脑勺笑着,杨济起了兴趣,他看见其中一人身形不算魁伟,却背着个大弩,便问那名头领这大弩是不是用来射野猪之类大型野兽。
“野猪、豹子、老虎,还有坏人!”头领依旧用生硬的官话进行讲解。
“这么大的弩,莫非射过老虎么?”
“是,他射老虎,死,一个人!”
“一个人用弩射杀老虎!”众人俱是惊叹不已,看着面前这位其貌不扬的男子的表情都不一样了,用弩射杀老虎,除非特别情况,否则就是一箭定生死的事情,无论之前对山民的看法如何,现在就只有佩服。
也亏得山上一些寨主站在官府这边,派出老手跟着官军一起入山,又做向导又做‘保镖’,否则像今夜这种突然袭击多少都会折进去几个人。
“这位好汉叫什么名字?日后本官也好向使君禀报一二。”杨济问道,他觉得有这种本事的人不去从军立功就太可惜了。
充当翻译的通事和对方叽里呱啦的交流了片刻,那名头领也叽里呱啦的了些话,通事点点头向杨济道:“司马,这位好汉和寨中人一样姓田,不过正经的名都是没有的。”
“这总该有个外号什么的吧?”杨济倒不意外,即便是州郡百姓很多人除了姓之外,名就很随意,什么簸箕、锄头、虾蟆都有,不过无论如何都会有个名字。
“司马,头领了,这位好汉能够独自狩猎射杀老虎,大家都叫他射虎。”(未完待续。)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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