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无云烈日炎炎,和之前大雨连绵的气不同,现在是雨过晴,沉寂了多日的燕矶即将迎来新一轮的进攻,看雨看得已经不耐烦的周军士兵终于又有仗可打,大家欢欣鼓舞迎接立功的机会。≧>
得益于充分的战前准备,即便是在连日暴雨之际也没多受罪,有足量的干燥柴禾保证了士兵有干爽的衣物更换,充足的伙食和守寨物质,伤兵可以回到江北休养,这一切都将周军士兵的士气保持得很好。
凭着江边的栈桥有源源不断的物资被船运来,它们有力的支撑着燕矶营寨,兼之随时靠岸助战的战船,还有肯定能过来支援的援军,终于盼来气好转的周军正热切期盼陈军继续来攻。
营寨外边是在大雨中化作一片汪洋的旷野,随着雨过晴积水渐渐退去,露出泥泞不堪的地面以及下雨前那满地狼藉,不过此时只剩下攻城器械的残骸。
按照战时防疫注意事项,原先战殁的陈军士兵遗体已经被处理,还是在下大雨时周军便派人出寨‘收尸’,那些已经胀的陈军遗体都被转移,搬到江边让江水带走。
至于下游的陈军会不会帮同袍收尸那就不关他们的事了,现在气好转但是地面依旧湿滑,还得等太阳暴晒几日,到地面干燥后才方便陈军来攻。
连日大雨无法作战,陈军想必也是憋了许久,眼见着‘功勋’们即将再度围攻,摩拳擦掌的周军也做好了一切准备,从江北新运来的箭矢以及石弹都准备到位。
全军上下都对陈军即将展开的攻势翘以盼,结果盼来的却是一个坏消息:陈军撤退了。
箭楼上统军陈五弟正用千里镜观察陈军动静,无论是东面还是西面的陈军营寨都在拔营,对方的撤军工作似乎是早就决定好的,从清晨开始到中午一直都在忙碌。
“统军,这是怎么回事,莫非使君抄了对方后路?”
“还不知道,也许蕲州那边决出胜负了。”陈五弟有些不确定的道,在没有得到确切军情之前他可不敢乱下结论,宇文使君过“乱讲话迟早被打脸”。
“一定是的,宇文使君定然是把北犯陈军解决了。”有将领十分肯定的道,宇文使君带领他们作战未尝败绩,虽然此次回江北不知去做什么,但大家都相信是去抄陈军后路了。
“白白害我等日思夜想,没想到陈军就这么撤走”
“你日思夜想的是隔壁娘子吧,哈哈哈!!”
陈五弟听着部下打趣心情也颇为愉快,他作为燕矶守将担子很重,宇文温在燕矶投入了巨大的人力物力,绝不容有任何闪失,这是周国钉在江南的一个据点,也是日后对陈国作战的桥头堡。
不光燕矶,江上的五洲也被打造成江防要地,北面的巴口中间的五洲还有南面的燕矶连成一体,如同一把铁锁牢牢锁住长江,有这把铁锁在可以让陈国水军如鲠在喉。
五洲以下的陈国水军要想溯江而上就得啃下这道防线,上游的陈国水军要南下也得过这关,诸如运送粮草什么的绕不过五洲防线,当然对方要是强攻那就得拿人命来填。
需要很多的人命来填,多到对方承担不起的地步。
“注意观察,不要让陈军给蒙了。”
。。。。。。
夜,旷野上静悄悄,月色下的燕矶营寨热闹非凡,围攻燕矶的陈军终于在今日全部撤走,没有仗打那么立功的机会自然是没有了,但能够熬过被人围攻的日子也让周军士兵们松了口气。
燕矶是陈国的眼中钉所以陈军迟早卷土重来,对士兵来反正都是轮流过江驻守,无论如何都有再次立功受奖的机会,按照‘惯例’搞不好秋收过后就有仗打了。
笑声此起彼伏隐约间有推杯换盏的叮当声,营寨里士兵们似乎是在饮酒作乐,晚风吹过,将阵阵若有若无的酒气带向四周。
“好兴致啊,嘿嘿。”一名披着灰布的男子冷笑着,他看着远处的燕矶营寨片刻后一挥手,身后许多人猫着腰向营寨前进,他们同样是披着灰布。
夜行,有初出茅庐的人身着黑衣,这些人以为黑夜所以穿黑衣就能安全,话是这么不错但要看情况,若是在有月光的情况下只有灰色才安全,黑衣人走在月色下的旷野其实很容易被人现。
“机灵些,赶紧跟上!”有人低声喊道,一根根竹梯被扛着随军前进,和平日里攻城所用竹梯不同,这些竹梯很简单,都是一根毛竹上捆着木棒如同‘丰’字。
灰布下面俱是铠甲,腰间挂着佩刀身后背着弓弩,他们是即将夜袭营寨的陈军士兵。
燕矶周军营寨比想像中的难啃,官军围攻数日付出惨重的伤亡却依旧未能得手,周军的准备很充分也很能打,备下的箭矢、滚木礌石以及石弹数不胜数。
又有江北援军不断支援,周军仗着已经控制江面将人员、物资不断补充南岸,燕矶营寨如今已经是易守难攻,虽然官军人数众多但这样耗下去可不妙。
连日的大暴雨让战事无法进行,即便是等雨停后地面变硬,再攻打营寨也没什么把握,有鉴于此将军们定下计策要巧夺燕矶,所以白日里撤军让周军放松警惕,晚上再派精兵趁机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