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之夜,不眠之夜,原本一片漆黑的城区如今各处冒出火光给先前一片祥和的雪景染上了不安的红色,巴州司马杨济站在营房外看着城中火光出神。??? ?? ?????
“司马,这这可如何是好!”有士兵问道,他们知道今夜有可能会出事可没想到出了这么大的事,按说宇使君不是什么都安排好了么怎么会让人放火。
“传令,有不听警告接近军营者一律射杀!”杨济说道,今夜他的任务就是值守军营所以生什么第一要务就是
以静制动,未有新的命令或信号前决不能擅离军营。
杨济见着士兵们惴惴不安的样子再次重申军纪:不许四处传谣窃窃私语,不许打探军情,未得上官允许不得在营中走动串联。
这是整顿州兵时反复重申的军纪按着整顿之后的执行情况来说还算可以,但是今晚不同因为是除夕况且州兵们的亲人居住的军坊那方向似乎也有火光冒出。
大伙上有老下有小心中想着家中情况不由得坐立不安,队正、队主这些队将也是州兵们的街坊邻居不要说弹压手下胡乱议论就连自己也是忐忑不安。
虽然是除夕但现在是晚上所以军营里是严禁喧哗的,今晚值夜的州兵们住在军营但都有家属在军坊,队将一犹豫下边的士兵更是焦躁不安。
不安的种子很快生根芽然后蔓延开来,杨济在各处营房里巡视了一番觉事态有蔓延的趋势随即当机立断采取措施将军营的士兵全部召集到校场里,这些兵如同惊慌失措的羊群而杨济则领着作为帮手的新军士兵化身牧羊犬看守着这群羊群。
正常情况下如果军心浮动却要将所有人聚集在一起是激营啸的最佳方法正所谓是自寻死路,原本仅限于营房里的小道消息和别有用心的谣言更加容易传播,但是杨济却要反其道而行之。
“军法大家都知道,严禁交头接耳!”杨济站在台上大声说着,为防止有人窃窃私语还亮起了火把若果谁交头接耳可以一目了然。
“城里宵小闹事,几只老鼠而已尔等无须惊慌,宇使君自有安排。”
“军坊里组织有巡逻队,就算贼人闹事也闹腾不起来。在没有新的军令前我军就是要驻守军营!”
“全体都有!坐下!”
“各队主、队正起立,所辖队中有哪个不老实的马上制止!”
“军法再重申一遍,不许交头接耳,不许窃窃私语。违令者以意图叛乱论处斩立决!”
“弩手上弦,有意图叛乱者听本官号令立刻射杀!”
漫天飘雪,在雪地里集结有些不近人情所以杨济和‘牧羊犬’们也是站在雪地里,有了这些杀气腾腾的人盯着着兼之全场鸦雀无声导致个人心中所想无法和别人交流、酵故而刚刚泛起的不安情绪渐渐缓和。
因为先前已经整顿过军务之故,新下来的戎服和靴子穿在身上即便是露天待在雪地里也没那么冷。又有人点起一堆堆篝火代替火把将校场点亮。
杨济连着身后十余名‘牧羊犬’按刀站着一动不动不一言看着面前州兵,除了正常向外戒备的哨兵以及营中游动哨外其余士兵在他们的弹压下算是平静下来。
但这也是暂时,杨济心中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所以他也在等着信号,今夜有可能会出事这是意料之中但是会闹到什么程度那就难说,为此宇温做了一系列部署所以杨济倒不会给城中四处冒出的火光弄得坐立不安。
‘劝了几次都不听一副尽在把握的样子,千万别阴沟翻船啊’杨济如是想,北风吹过卷起柳絮般的雪花飘向城南。
。。。。。。
城东郊外,新军军营一片肃杀,方才望楼上值夜的哨兵现东面巴水岸边有动静,正小心提防之际果然见有多股人马往军营摸来。哨兵鸣锣示警之后对方开始试探性进攻被值夜的弩手们射翻十余人后分散开来在军营几处营门外蹲守。
“鲁氏果然动手了,看来巴口那边的水军营寨已经被他们控制。”军主陈五弟看着旷野里若隐若现的人影说道,他如今正在箭楼上和几名将领观察军营外敌情。
巴州破破烂烂的水军营寨位于巴口西岸与东岸的鲁氏巴河城距离很近,因为这段时间忙着整顿州务一时间没空料理水军,如今鲁氏已经来到新军军营边想来水军营寨也换了主人。
今日是除夕,极有可能会出事——现在果然出事了,不光是即将没了儿子就要绝后的田氏宗长田宗广、西阳城里因为被宇使君清除积弊损失惨重的某些人,连同这巴口东岸的鲁氏也有可能动手——现在真的动手了。
这些人是巴州的豪强、大户,而巴州就在长江边上,虽然田产、家宅甚至祖屋都在巴州但俗话说得好‘人急上吊狗急跳墙’要是在巴州待不下去往南横渡两三里就可以逃到陈国境内。
“逃到陈国?那他们的损失谁补?”幢主谢两斗有些疑惑。这些豪强能在当地繁衍数百年那么能硬能软见风使舵当墙头草算是看家本领,宇使君也没有没收他们的田地家业犯得着如此狗急跳墙么。
两年前安州总管宇亮率领周军攻占江北六州,巴州的田、鲁两家就很识相,如今田氏不过是少宗长罪有应得就要翻脸。而宇使君也没招惹鲁氏可对方还真就趁火打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