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殿下此言当真。”王翠翘眉宇间难掩喜意。
巴布尔见状更是妒意如狂,不过表面还是保持着彬彬有礼的微笑,点了点头道:“千真万确,据说明军兵分两路,其中西路军由北靖王亲自率领,日前已经占领了叶尔羌河与塔里木河交汇处的阿速地区,而最新传回来的军情更显示,三前天,明军的东路军也打到了于阗城下了,按照明军这个推进速度,估计十天八天就能兵临莎车城下,若真到了那个时候,估计哈斯木会以翠翘姑娘作为人质跟北靖王谈判的。”
王翠翘主仆两人相视一眼,心中都暗叫可惜,明军的东路军竟然在三天前便打到了于阗,也就是说自己等人刚被押上囚车离开不久,明军就杀到了,倘若拉希德台吉当时能多坚持一天也不至于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而自己这些人也不会落到哈斯木手中,真时也命也!
只听巴布尔又叹了口气,续道:“大明北靖王徐晋确是个了不起的人物,短短半年时间便扫平了西海一带的亦卜剌部,不仅解了哈密之困,还灭了吐鲁番满速儿汗,如今叶尔羌汗国怕也是要步吐鲁番的后尘了,难怪徐晋此子被称为大明战神,果真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巴布尔虽十分妒恨徐晋,但却又不得不承认徐晋确实厉害,再加上为了投王翠翘所好,竟然违心地称赞起徐晋来。
秋雁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那表情仿佛在说,你才知道我家老爷厉害?
王翠翘闻言亦不由心生自豪,同时也恍然明白徐晋为何花了八九个月才来,原来这半年间竟还扫灭了亦卜剌部和吐鲁番。
巴布尔偷偷瞟了一眼目泛异彩,唇边带笑的王翠翘,心中的妒忌更甚两分,但是他城府极深,丝毫没有表露出来,反而一脸惆怅地道:“本王子现在总算明白翠翘姑娘为何会钟情于徐晋了,这方面本王子确实不如他。”
“你不如的地方还多着呢。”秋雁心中暗忖道。
王翠翘颊生微霞,同时讶然地看了巴布尔一眼,后者竟坦言不及徐晋,倒是让她有些意外,试探道:“明军马上就要兵临城下了,王子殿下与哈斯木交好,为何似乎一点也不担心?”
王翠翘这话算说委婉了,其实明眼人都知道,巴布尔王子何止与哈斯木交好,简直就是一伙的,就差没有同穿一条裤子,当初哈斯木在萨亦德汗的寿宴上发动政变,巴布尔便有份参与。
巴布尔耸了耸肩洒然道:“本王子虽与哈斯木有些交情,但还犯不着为他搭上性命,明军若真的兵临城下,本王子大不了返回波斯,徐晋再厉害也至于打到波斯去找本王子这个不相干的人晦气吧?”
王翠翘点了点头道:“确实不至于,但是王子殿下曾派人刺杀明国使者,如何能说不相干呢?”
巴布尔面色微变,继而又笑了笑,故作无所谓地道:“不错,当初明国使者遇刺,确是本王子派乌斯干的,目的是要阻止大明和叶尔羌汗国交好,当然,也是为了翠翘姑娘你,若北靖王徐晋要找本王子算账,那本王子奉陪到底便是,呵呵,只是……葱岭并不好过,本王子担心徐晋会折了他战神的威名。”
王翠翘闻言不由蹙起了黛眉,巴布尔有恃无恐的态度让她颇有些不悦,婢女秋雁显然也十分不快,冷笑道:“王子殿下怕是有所不知了,北靖王曾率水师直捣南洋和东洋,建立了南洋都护府和东洋都护府,连无边无际的汪洋大海也阻挡不了明军的步伐,小小一座葱岭又算得了什么,北靖王若不出兵波斯,那是他不屑拿你,若真要拿你,十座葱岭横亘也救你不得,日本的国王、鞑靼的俺答汗、瓦剌的盟主翁郭楚,还有吐鲁番的满速儿汗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秋雁这番话可谓犀利惊悚,就像一记记大耳光抽在了巴布尔的脸上,后者面色变幻,既羞且怒,暗恨道:“好一个牙尖嘴利的贱婢,待本王子把将你主仆二人劫回了波斯后,看本王子怎么炮制你。”
正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已经得知明军目前的情况,王翠翘便也不想跟巴布匀多聊,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然后一直没有放下,意思很明显,这是在端茶送客了。
巴布尔强压下心中的怒气站了起来道:“翠翘姑娘一路劳顿,想必也乏了,本王子便先行告辞。”说完便很有风度地行了一记抚胸礼,这才施施然退了出屋去。
“哼,乌斯说得对,女人就是女人,绝对不能对她太客气了,容易登鼻子上脸,也好,待回到波斯,本王子有的是手段让你雌伏于地。”巴布尔悻悻地迈出了王翠翘居住的小院。
且说巴布尔刚走出了小院,亲卫头子乌斯便上前来禀报道:“王子殿下,哈斯木宰桑有请,刚才王子殿下正和王大家在里面说话,属下不敢进去打扰。”
巴布尔点了点头,径直往宰桑府的方向而去。
由于日前宫殿已经被一场大火烧得面目全非,所以哈斯木现在就在家里办公,文武官员们开会或者报告奏事都在宰桑府中进行,所以如今的宰桑府俨然成了全国的政治权力中心,所有政令都出自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