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枪会“枪王”赵云鹏的徒弟上去都是白搭,其余人等更是不敢叫嚣。
皇甫泰明继续出演震慑道:“各位武林同道,为人所蒙蔽,我相信诸位心中的一腔热血,但也请认清事情原委,莫要为某些人所乘。须知前几日救助郑展堂者,皆是魔门、黑道中人,诸位与其同样行径,心中便不无可疑么?回去好好想想吧!”
众人立即乱哄哄的一片,叶清玄见领头的广济低头不语,只是口喧佛号,而另一人滕平则是当了出头鸟,已经被搞定,这胡萝卜加大棒的搞法,立即让眼前这些人成了一盘散沙,再不愿蹚这趟浑水。
江水寒看着船头局势已定,对着操船的万国泰低声道:“大哥,没事了,我们开船!”
万国泰一点头,立即张帆摇浆,开动快船。
武林群雄没了主意,打又打不过,说又不占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叶清玄一行人离去。
而在这人群之中,有两人低头私语,其中一人道:“看来又让他们逃过了一劫,赶紧把这边的情况上报,必须有武功能够镇得住场面的大宗师参与才行!”
“不但要有大宗师,还要有朝廷官员方可,最好要有一封圣旨才能更稳妥,刑部的文书管不住皇子!”
“对,要大宗师、要圣旨、要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员,都要来!”
李道宗安静地坐着,看着茶碗中的茶叶,在热水的作用下缓缓舒展开来,将茶碗中的清水染出碧绿的颜色,一股淡雅的清香扩散开来,就像人的生命,缓缓绽放,散发出令人或喜或悲的情感。
此时天色已经大晚,而“一剑山庄”的“问剑阁”中却是觥筹交错,极为热闹。
周围噪杂的环境仿佛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不少人都是江湖上威名赫赫的武林前辈,若是以前,也许自己会礼貌而又微笑地注意听他们说话,并不是点头示意。表示支持,至于他们所说的内容,经天纬地也罢,毫无意义也罢,自己都要摆出“一剑山庄”少主人的架势。对这些人予以尊重。
即便他们只是在自己面前放了一个臭屁!
原来,位置坐的这么高,也不是件什么令人高兴的事情啊!
可是……
李道宗侧目向上望了过去,主位上那个神采飞扬、气势威仪的人物,难道真的是自己当年那个不问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父亲么?还是那个在大伯面前唯唯诺诺如同妇人的父亲么?还是那个跟门下仆人说话也都是客客气气的谦谦君子了么?
李道宗再望向父亲背后的那幅字“天下”,笔锋如剑,从上而下的一笔,贯穿“天下”二字,洞天彻地,就像是李慕禅绝世天下的一剑;而更上方的。则是那块牌匾让天下人都嫉妒万分的四个大字——“剑临天下”。
在这四个大字之下,到底有多少人是用真心面对他人呢?
有人说自己的父亲城府极深,究竟是对还是错?
回归家族之后,李道宗从未有如此的不适应,仿佛人人的脸上,都戴着一副面具,伪善的面具。
可以说,“一剑山庄”在李道宗的父亲“剑君”李幕儒的带领下,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发展,无数武林名宿、绝世高手都纷纷投靠。“一剑山庄”的势力迅速膨胀,光是从人手上来说,几乎有了问鼎“十大门派”的实力。
以前“一剑山庄”的强,是一个人的强。是一把剑的强;而如今的“一剑山庄”,则是整体上的强,气势上的强……
哪一种“强”更强一点,李道宗也说不上来。
只不过看了看大堂上假意欢笑,互相吹捧的诸多嘴脸,李道宗却是从未有过的厌烦!
这些人……
关键时刻恐怕还不如叶清玄和如花和尚那两个混蛋可靠!
李道宗从来不认为这两个人是自己的朋友。相反,他从心底厌恶这两个人,不止是因为他们打败过自己,自己单纯地嫉妒。李道宗从内而外地与叶清玄一众兄弟有所不同,他是世家子弟,尽管不想承认自己有多与众不同,但却是与他们有很大不同,就是叶清玄一众兄弟直白的脾气,就时常让他受不了。
相反,他反倒与夏侯清枫很有话题,与密宗的那个小喇嘛宗巴也聊得很投机。虽然那个能说会道的小喇嘛与谁都很谈得来,甚至最后连“灰狼”沃尔夫都被他说服,被他剃度入了佛门,拜在了他的门下,成了一个佛门护法……
想起“武林圣地”的日子,李道宗反倒是由衷地感到快乐和高兴,那里的人们足够单纯,也难怪到了最后小活佛宗巴都开始在那边广收门徒,大讲佛法,布道救人了。
“道宗,你在做什么?”
身畔突然传来一声不满的声音,李道宗倏然一震,无奈地从回忆中回到了现实,望向了一脸不满之色的父亲,淡淡说道:“父亲何事?”
“哼,何事?你晋伯父正在问你话呢……”
李道宗转头一看,四周各方大佬都正紧紧地盯着自己,而其中一名长相凶恶的老者正是李幕儒口中所述的晋叔叔,燕州“雷尊”晋亥。
一方大宗师级人物,“归虚境”中期高手,在如今的“一剑山庄”中也是响当当、说一不二的人物,地位尊崇,已是地位最高的客座长老之一。
李道宗歉然一笑,心下却是叹了一口气,道:“晋伯父恕罪,晚辈刚刚失神了。请问晋伯父问的是什么?”
晋亥爽朗一笑,道:“无妨无妨,贤侄不必抱歉。晋某只是想问,那劫掠了郑展堂的叶清玄,跟你曾经在武林圣地共处两年之久,不知其人实力到底如何?”
李道宗一愣,问道:“可是晋伯父有心参与朝廷的围捕?”
晋亥面露不豫之色,而同样的表情也在众人面上有所展露。
李慕禅更是羞愤不堪,一拍桌子,大骂道:“逆子。你难道不知道今天的大会所说何事么?这么久以来,你都听了些什么?竟然还问出如此蠢问题?问你什么,便回答什么,多余的不用你来过问!”
李道宗始终觉得跟眼前的这些人之间有着一层隔膜。这一次,这层隔膜显得更加清楚了。
李道宗缓缓说道:“叶清玄此人诡变狡诈,不止是为人,武艺上更是如此,与其为敌。实属不智!”
“雷尊”晋亥望了李幕儒一眼,冷哼一声,坐回位上,显然对于李道宗对叶清玄如此推崇极为不满。
“说些有用的!”李幕儒脸色铁青,沉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