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栩颌首,刚要开口,傅昌宗突然又道:“对了,我分到了一个盐场。”
“盐场?分到?这是什么意思?”朱栩愣住了,抬头看向傅昌宗。虽然大明的盐税近乎被腐蚀的差不多了,但税收总共两百多万,盐税就一百多万,这样看上去,还是很多的,朝廷各方也极其看重。
傅昌宗眉头皱了下,看着朱栩道:“我也是刚知道的,户部内部,对盐引控制极严,因此,转运司,提举司,巡盐使对户部很是巴结,他们又控制了盐的制作,贩卖,自上而下形成了一套体系,户部尚书有一块上好盐田,在两位侍郎有一块差一点,分别在与一旦接受了,那么一切产出利润,就都归我,不需要操心制作,贩卖,坐等收银子就行。”
朱栩咧着嘴,目瞪口呆。要不是傅昌宗说,他绝对不信,这帮人,居然不止贪污,连盐场都可以私相授受了。
朱栩摸着下巴,目中渐渐有了凶光。
傅昌宗一见,慌忙道:“栩儿,你可别打盐税的主意,这个可不是闹着玩,真要有丝毫损伤,不比私铸火器来的轻松。”
朱栩嘴角翘起,手指在桌面敲击着,马蹄声清脆的响起。
盐税,按理说,朝廷每年收个一千万两是完全不成问题的,但偏偏每年收上来的才一百万多万两,十分之一,与其给这帮贪官劣绅,还不如给我!
不过,正如傅昌宗说的,这盐,不止上面的皇帝,朝廷,下面的提举司,转运司盯着,哪怕是贩卖的奸商劣绅以及走私私盐的商贩,但凡有一丝风吹草动,都会引起轩然大波,最后上升到国家层面,大动干戈。
“栩儿,”傅昌宗看着朱栩,知道他在动心思,皱着眉头劝道:“这个你千万要慎重,不然朝堂那些人,不会像上次那样那么容易罢手的。”
朱栩笑眯眯的点头,看着傅昌宗道:“舅舅,要下来,然后将人全部换掉,一切都要是我的人!”
傅昌宗见朱栩已然打定主意,心里一叹,旋即沉吟着道:“盐引在户部,出场权在转运司,贩卖在提举司,然后还要有接手的商贩,这一套下来,不是那么容易的。”
朱栩手指越敲越快,眼睛也眯了起来。
大明的盐法,可以说是一个奇葩,按照纲法,每年两百万盐引出去,每引估计十二两,总共税收就是两百二十四万两,实际能收到差不多一半。
但如果用另一只算法,零售每斤400文,每斤盐抽20文税,一年就是一千两百万两,可实际上,大部分还是流失了。
朱栩敲击着,突然心神一定,站起来沉声道:“与其给那帮贪官,土豪劣绅,还不如给我,就这样决定了!舅舅,要一块大的,可以晒很多盐,最好满足大明所有人才好!”
傅昌宗看着朱栩的神色,暗自摇头,他这外甥什么都好,就是性格倔强,一旦打定主意谁也劝不了。
他也只好配合,坐在思索良久:“那好,我回去之后琢磨一下,盐引,转运应该不成问题,提举司那边要想办法,还有就是贩卖,这个是个大麻烦。”
朱栩心里早已经有了盘算,冷笑一声道:“盐引终归是落到商户手中的,也不必一定要通过提举司,只要在提举司内有个人,如果查起来,对的上号就行,更何况,我就怕没人查,要是有人查,我也想借机查一查。”
傅昌宗一听就心里一跳,眼前这位小爷可是将六部九卿中大部分衙门都敢查抄的人,他忍不住的担心道:“栩儿,你莫不是要对这盐课出手吧?你千万不能像上次一样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