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易不是第一次领教秦艽的狠辣了。
可他看着秦艽脖子上的鲜血的时候,却还是有些心颤。
这个女人,对自己尚且这般狠,对别人呢?
在他看来,这个女人留不得。如果可以,他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将这个女人除掉。
但是偏偏,主子像是鬼迷心窍了一般,眼里心里都是这个女人。即便到了这个地步,却还想着要将这个女人留下来。
林易闭了闭眼,缓缓的让开身后的路,气急败坏的吼了一声:“让开!”
他身后的将士们依言让出了通往天牢内部的路。
秦艽再没多看林易一眼,手里拿着匕首,一步一步的进了天牢。
林易紧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的背影说了一句:“世子妃,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秦艽嗤笑一声,满满的嘲讽打在林易的脸上,让他接下来一路都紧紧的闭着嘴巴,一个字都没说了。
天牢之内空空荡荡,没有犯人,有的只是带了刀满身煞气的将士。
秦艽一步一步的往里面走,直到最里面的那一间,秦艽停了下来。
这间屋子,秦艽倒是熟悉的很。
她曾经易容进天牢照顾段星,每日在这间屋子待很长时间。
秦艽的视线往那屋子里一扫,便见屋子中央多了点别的什么东西。
两条婴儿手臂粗的铁链从墙里掉出来,将段星的手脚和腰紧紧的束缚住。两把铁钩子钩住段星的琵琶骨,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整个屋子里都是浓烈的血腥味儿。
他低垂着头,头发有些微的凌乱。
在他的正对面,放着一把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男人,怀里抱着一个两岁大的娃娃。
秦艽的视线从段星的身上挪到那男人的身上,又从那男人的身上挪到那娃娃的身上,眼眶里一片猩红,像是要滴下血泪来。
林易已经快一步走了进去,低头在那男人的身边说了什么。
那男人猛然间回头,视线直直的对上了站在门口的秦艽。
秦艽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匕首,抬眸看向那男人,勾了勾唇,叹息着说了一声:“小木公子,好久不见啊!”
一个小木,让那男人的脸色陡然间变了,瞳孔颤了颤,半晌没说出话来。
秦艽却是一步一步的走进来,缓缓的笑道:“哦,我忘记了,你不是我救的那个小木,你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啊。”
慕容弈抿了抿唇,终于开口了,低声说:“你不该来这里。”
“我不来,怎么能看到这样一出大戏呢?”秦艽的视线在慕容弈的手臂上扫过,点了点头,说:“不错,手臂也治好了,难怪能这么折腾了。”
慕容弈:“你回去,我不想伤害你。”
“来都来了,你不招待我就算了,怎么还想着要赶我走呢?”秦艽凉凉的说:“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慕容弈看了一眼还吊着不省人事的段星,沉声道:“我知道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我不会让你如愿的。你回去,等我将这里的事情都处理好,我再来找你给你一个交代。”
秦艽盯着慕容弈的眼睛,沉声说:“交代?什么交代?是要还我一条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