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我这八字到底怎么生得,简直倒霉透顶。”陆子奇向来六亲不认的步子一进了陆家门,就变成了躬腰窃步,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陆家偷东西了。可这躲着藏着的,还不忘指着自己的鼻子骂。
今儿个真是运气背到家了,输了钱丢了脸,连玉佩都赔了进去不说,风月坊的姑娘都唱了首他不爱听的曲儿,一天下来就没有个顺气时候。
“老天保佑,就别让我背到被老爹抓包了。”
可话音才刚落,一旁一个黑影压了过来,生生挡住了他的去路,“少爷你终于回来了,老爷在前厅等你呢。”
……他说什么来着,倒霉!
陆子奇没得办法,只能去了前厅,到了那儿,自个爹坐在里头,他的两个下人就站在旁边。还没等自个老爹嘴里的“跪下”两个字出来,陆子奇就不甘不愿得找了块干净地跪下了。
多少年了,反正都是一样的流程。
“嘿你倒是跪得干脆。”陆盛阳刚指着陆子奇的手忿忿地落下来,“说,今儿个又偷跑出去干嘛了?”
“还能干嘛啊,您又不给我钱,就瞎溜达呗。”
“瞎溜达?还能瞎溜达到赌坊去?”
“我……”陆子奇抬起头瞪了一样一旁的下人,“是不是你们两个说的?”
两个下人吓得也扑腾跟着跪了,“不是不是,我们哪敢啊少爷。”
“自己做错了事,还怪别人?”陆盛阳手里的玉佩朝着陆子奇扔了过去,“你前脚在赌坊输了的玉佩,后脚就让人卖到了咱自家的典当铺去,要不是老林眼尖认出是你的东西,我还不知道你今儿个又偷跑出去。”
“我就知道是她。”陆子奇哼了一声,那张跟只狐狸一般狡猾的脸又浮现到了眼前,今日这一摊子糟心事都是因她而起,居然还敢典当他的玉佩,“臭丫头,此仇不报非君子。”
“你嘟囔什么呢?”
“没……”
“你说你,都多大年纪了,一事无成!”陆盛阳长叹了一口气,看着这不争气的儿子,是骂都不知道从哪根头发丝下手,“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开了十家商铺,你大伯那时也早已考取功名。你呢,琴棋书画狗屁不通,再不济连……”
“娶妻生子。”陆子奇晃了晃脑袋,被陆盛阳骂多了,连他下句话是什么都知道。
“连娶妻生子都做不到,整日就知道吃喝嫖赌,臭名远扬地我都替你臊得慌。”
“是是是,儿子错了。”
“做啥啥不行,认错第一名。儿啊,你老爹我肚里没什么墨水,一辈子再有钱就是个下九流的商人,你娘走得早,你大伯又没儿子,老陆家能光宗耀祖的希望不就在你这个独儿身上嘛,你怎个如此不长进?”
“爹,你太谦虚了,你哪里没什么墨水,方才不是一连串说了三成语。”陆子奇掰起了手指头,“狗屁不通吃喝嫖赌还有臭名远扬。”
“我呸,那算成语吗!”陆盛阳总算是忍不住了,从旁边抄过了家法的棍子朝着陆子奇身上就是来了两下,“看来老话说得没错,棍棒底下出孝子,你就是太欠打了。”
“祖母快来啊,老爹又打我了!”陆子奇一边躲着一边喊,疼倒也没有多疼,反正从小到大都习惯了,就是打完酸痛得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