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冉还是一脸懵:“挖壕沟?”
下午的时候,大量的战兵辅兵开始挖掘壕沟,从十几处同时开挖,算计好了路线和距离,之字形往前挖,壕沟大概有一人深差不多两个人肩宽的宽度,射程之外就分段挖然后再连通,等到了射程之内就在壕沟里边继续往前挖。
庭兰县城墙上,越人将军栾千尺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外面的宁军:“他们是要干什么?”
栾千尺是这支四万余人叛军的首领,也是苏北县屯田越人将军栾白石的亲哥哥,两个人之所以当初第一批向大宁投降,并不是因为他们无力再战,而是当时的南越国师提出了一个新的想法,那时候越国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国土已经被大宁战兵攻占,剩下的越军再打下去怕也是要全军覆没的结局,国师觉得,与其将所有军队打没,不如保存下来,在未来如果有机会的话再奋力一战谋南越复国。
这个计划被一部分人认可被一部分人排斥,排斥者骂他是叛国贼是懦夫,而支持者则认为这是最理智的办法了。
最终,栾千尺和栾白石兄弟接受了国师的想法,率军向大宁战兵投降,并且作为先锋,协助宁军拿下了不少城池,大部分都是被栾千尺和栾白石两兄弟劝降,而这劝降,实则也是接受了国师的想法。
被围困在庭兰县之前,栾千尺甚至一度认为南越复国就在眼前,可是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的各地越军猝不及防,那支骤然出现
的大宁战兵横扫各地,最让他难以理解的是,这几年来明明是按照宁军方式训练,如今也按照宁军武器配置装备起来的越军依然不堪一击,这让栾千尺愤怒也让他生出来一种无力。
他一直都在用宁军的训练方式训练他的手下,有了大量的财力物力支持,他又得以不断的暗中打造兵器甲械,当越人和宁人站在了同样的条件下,依然打不过,甚至依然是被宁人屡屡以少胜多,这种感觉对于栾千尺来说根本难以接受。
副将宋端成看了看城外挖沟的宁军,又看了看大将军栾千尺:“难道他们是想挖挖渠引水?可是最近的河道也在几十里外,他们怎么可能把水引过来,再说了,靠着这些弯弯曲曲的壕沟能引过来多少水”
“不对。”
栾千尺忽然反应过来:“他们挖沟是用来避箭的。”
反应过来之后他立刻下令:“所有重弩,瞄着宁人打!”
城墙上的重弩开始调整角度,一支一支小腿粗细的重弩呼啸而出,然而这么远的距离俯射下去,宁军又在壕沟里,从上往下的角度斜着射过去的重弩要想精准打进壕沟里谈何容易?一支一支重弩戳在地上打的碎土纷飞,而在壕沟里的宁军几乎没有受到影响,同时开挖的十几条壕沟依然在不断的向前。
半个时辰之后,壕沟进入了弓箭的抛射范围之内,越人开始疯狂的把羽箭送下去,而在壕沟里的宁军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壕沟只有两个人肩膀那么宽,羽箭落进来的概率很低了,把盾牌架在壕沟上边,只有前边挖沟的几个人露出来,伤亡微乎其微。
“大将军!”
宋端成的脸色越来越白:“这样不行啊,他们很快就能挖到城墙下边了。”
“他们兵力不足,就算是挖到城墙下边,他们也没那么容易能攻上来。”
栾千尺大声吩咐着:“增派弓箭手上来!”
天很快就黑了,宁军的壕沟也终于挖到了城墙下不远处,城墙上的越人依然在不断的往下放箭,可是蹲在壕沟里的大宁战兵头顶上就是盾牌,羽箭噼噼啪啪的打在盾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杀伤力。
城墙上火把通明,越人的喊叫声一直都没有停下来,越是这样,就越是显得他们慌了。
“没事的,没事的。”
宋端成自言自语的嘀咕着:“城墙上都隔开了,他们上来也没办法很快攻占全部城墙,而且他们的云梯不好运上来,地都被他们自己挖的坑坑洼洼”
宁军大营这边也一样的灯火通明,沈冷把铁盔戴好,黑线刀挂在后背上:“今夜务必将庭兰县城拿下,王阔海,陈冉,你们两个带亲兵营跟我先上!”
“呼!”
士兵们发出低沉的咆哮,胸甲被一次次敲响。
“攻!”
随着沈冷的一声令下,士兵们快速的进入了壕沟,猫着腰往前冲,很快,所有壕沟里全都是战兵,云梯在他们的头顶接力运过来,速度奇快。
“来了!”
城墙上的栾千尺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准备迎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