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其实应该听你娘的。”
宋谋远叹道:“当初我在甲子营谋职的时候和你父亲曾有过一段交情,只是后来他选择离开,而我在那个毫无前途可言的地方又呆了好多年,直到阁老被关进八部巷里之后我才离开,我虽然不时时刻刻在长安,可你大哥的一举一动我也还清楚,他的心性更阴沉而你太幼稚。”
年轻人还是没有说话。
宋谋远道:“最主要的是,阁老的安排不能被你破坏,你莫要忘了你能活到这么大全是因为阁老的庇护。”
年轻人道:“不用你提醒我,我以后会用我余生来报答阁老。”
宋谋远点了点头:“那你可以走了。”
年轻人转身要走,宋谋远忽然又想到一件事:“等一下如果你真的还想再杀个人历练,那就帮我杀了林落雨之后再走。”
年轻人嘴角一勾:“女人?你让我去杀个女人?”
宋谋远道:“你以为好杀?”
年轻人道:“我明天一早离开求立回大宁去,今夜林落雨必死无疑。”
宋谋远的视线再次回到庄园那边:“那是个难缠的对手,我在这之前一直都觉得除了皇后娘娘之外的女人没有一个可惧,现在看来这个林落雨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甄末,你如果想在这个江湖多活一些年,就要学会尊重自己的每一个对手。”
年轻人道:“是吗?这个江湖都没有什么可值得尊敬的地方,我娘说江湖无趣,说不如平平淡淡活着,我也一直深信不疑,可是当我杀了那个廷尉府的
千办之后我忽然发现,原来杀人这么好玩,功夫不是用来强身健体的,功夫都是杀人技可江湖依然无趣,我爹当年怕也是如此感悟才会从江湖重回朝堂,我没有对手,我也没有敌人,我要做的只是比我爹走的更高一些。”
宋谋远微微摇头:“你这种想法,活不长久。”
年轻人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我叫甄末,娘说之所以给我取这个名字是因为排在最末尾的人,无争无争,那就真的没有意思了,沈冷能有做成就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绝不是因为无争。”
宋谋远不再说什么,他觉得没有必要,这个年轻人也不过是阁老手里的一枚小小的棋子,争?江湖之争不过儿戏,真的要争还是朝堂之内,在阁老看来,江湖客再强大也只能是在某个需要他们的时间段他们才重要,每个人的分量在不同时期也不一样。
年轻人转身离开,宋谋远一直站在那看着远方。
窕国南海岸。
沈冷登上了神威战舰,罗珊跟在他身后上船,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大宁这般规模的战舰,当她在船下仰望的时候便心有敬畏,她一直觉得大宁再强也不过如安息那样,她听闻大宁也好征战,所以宁人也应该是一群狠厉无理之人,与安息一般无二,现在看来,大宁和安息真的不一样。
“这船好大。”
罗珊看向远处他们日郎国的战船,想着这一艘神威就能让日郎国的舰队为止颤栗。
“船大不大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船上的人。”
沈冷走到船头:“如果以后有机会我希望你能到大宁去看一看,然后你才明白什么是宁国什么是宁人,你所看到的军队不是大宁的全部,只是大宁的拳头,大宁除了拳头之外还有胸怀,大宁皇帝陛下的胸怀可包容天下,打的话大宁从来不怕,不过若是和和气气做生意,大宁更欢迎。”
罗珊问:“日郎国的人都能去吗?”
沈冷道:“看你们的态度吧,是想以邻邦友国的身份去,还是以大宁一道臣民的身份去,也许后者更方便些。”
罗珊一怔,狠狠瞪了沈冷一眼。
“你们大宁的军人只想着征服?”
沈冷摇头不语。
旗舰神威缓缓的离开船港,水师大军浩荡如云。
罗珊看着那船帆蔽海的样子,心里还是忍不住有几分害怕,她不知道自己引来的到底是什么,为驱安息之狼,可能引来了一头凶虎。
“大宁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多吗?”
她问。
沈冷反问:“日郎国像我这样的年轻人多吗?”
罗珊不想回答。
沈冷道:“我看过了昨日你画的简图,日郎国一侧是一个海峡?那地方真的很重要啊,若是能在此屯兵建造船港,来往商队就能养活起来千万人不止,你虽然故意画的很简单可大体上地势还看得清楚,那海峡将来必然重要无比所以我在想,真的只是帮帮你们还是干脆把日郎国灭了?”
罗珊眼睛睁大:“你怎么能出尔反尔!”
“唔”
沈冷道:“我不会出尔反尔,你说的那个二皇子雅郑胆子大吗?”
“为什么这么问?”
沈冷沉默了一会儿后回答:“只是怕他吓的不敢做皇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