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昭桐笑了笑:“今夜接出去,明日想出城都出不去。”
“太子殿下的意思是,接阁老到东宫,应该没有人想到阁老会在东宫之内。”
“瓮中之鳖?”
沐昭桐笑道:“太子的心思还算不错,可就是幼稚了些,他想让我去东宫,有事向我请教,无事权当养老,而若陛下会怀疑,他也可以轻而易举的把我处理掉,到时候随随便便埋在东宫某处花下,或是沉尸荷池,或是随随便便把我处理掉,谁知道?”
曹安青问:“那阁老的意思是?”
“明日一早来。”
他看了看窗口那摞着的厚厚的书册:“明天是该来运书的日子了。”
曹安青脸色一变:“光天化日的”
“按我说的做就是了。”
沐昭桐道:“我让太子去接手皇后当年准备的那些东西,让你去劝他舍弃人字科地字科,还让你去劝他放渤海人进长安,这些你做的都足够好,也不枉我这么多年来对你的关照。”
曹安青垂首:“奴婢忘不了阁老对我一家人的救命之恩。”
“你也辛苦了。”
沐昭桐道:“我交给你的事你几乎全都做到了,太子舍弃了人字科地字科,其一是为了保他,还不能这么早就让陛下查到他,这么简单就玩到结束,那游戏就变得无趣起来其二,是让天字科的人知道太子是个薄凉之人,以后我用他们的时候会简单些,其三,没了人字科地字科,我再把天字科的人挖空,太子以为自己手握很多力量,可当陛下想要杀他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沐昭桐嘴角勾起笑容:“父子
相残啊,多好的戏码,古往今来,老百姓们都喜欢看的就是这样的宫廷大戏我本来想利用李逍然,可他实在是扶不起来,自负又刚愎,失败是注定的事,可惜了我这么多年来的谋划。”
曹安青嗯了一声:“当年大宁灭南越,把杨玉从南疆抓到了长安城阁老就已经在接触他,获取了南越那边大量的财力物力,这些东西都用来支持李逍然,可他却把一手好棋打的稀烂。”
沐昭桐道:“哪里是全部,南越亡国皇帝杨玉虽然昏聩,可那时候的南越国却没那么穷,那时候我也不是真的被陛下打压的毫无还手之力。”
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里又有了二十几年前的那种自信和得意。
“可惜的是,我醒悟过来的还是太晚了,陛下刚刚入主未央宫的时候,我心里只觉得他离不开我,就如他兄长李承远一样,还不是事事处处都要指望着我才行?所以根本就把他当回事,我没有想到他是一个如此雄才大略之人,而且根本就不急,如果我是一根支撑着大殿的柱子,他没有直接撞过来,如果撞过来,他和我都会被坍塌下来的大殿砸死。”
“他只是悄悄的从我这根柱子下边挖掉砖石,一年一年,徐徐图之,把从我脚下挖下来的砖石在另外一个地方堆起来一根新的柱子,当我醒悟的时候,就算我倒下去他也没有任何影响了,因为有了新的柱子,大殿依然稳固。”
沐昭桐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只有我这些日子沉下心来之后才发现了咱们陛下的可怕之处,想想看,那时候我不把他当对手是一件多幼稚多可笑的事。”
沐昭桐看了曹安青一眼:“幸好,陛下灭南越给了我机会,南越的财力物力根本就没有都给李逍然,他所用的不过五分之一罢了。”
曹安青问:“那明日一早接了阁老,咱们去哪儿?”
“是我离开,不是你。”
沐昭桐看了曹安青一眼:“你还得留在太子殿下身边,不过你可以放心,事情都在按照我所预料的那样发展,当我确定太子已经没用之后,我会让你离开长安。”
曹安青连忙道:“奴婢不担心这个,奴婢就算是用这条命来报答阁老也没有丝毫怨言。”
“我知道的。”
沐昭桐叹道:“我当年做的最正确的事,就是把你送进宫里,让你接近太子。”
他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你回去之后安排一下,让渤海人在城中至少三个地方暴露出来,廷尉府和巡城兵马司的人会全力抓人,在让天字科的人动一动,趁乱杀一些廷尉府的人,之前杀了一个千办佥事已经惹恼了韩唤枝,再死一两个,韩唤枝就会变得疯狂起来。”
“明天一早我和夫人离开八部巷,出城之后会去方城县停一夜,然后再取道南下,陛下不会想到我要去的是云霄城,那可是他的根基之地啊。”
沐昭桐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陛下啊,老臣的余生,就用来让你体会丧子之痛了。”
【对不起大家,我以为今天一天可以全心全意码字,结果孩子放假的日子里事情原来更多,现在才更新,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