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居然停运了,好在离家不远,两人互相搀扶着往家走。
路过余悦饭馆时,林维桢干脆拉着谭沁进去蹭饭吃。
大雪天饭馆里没有几个客人,余淑芬烧了两荤两素,雪地里走了一路,两人都饿坏了,四个菜吃的干干净净,不过大部分进了林维桢的肚里。
看他吃的欢实,余淑芬高兴道:“够不够?不够我再去炒两个菜。”
林维桢拍拍肚皮道:“饱了饱了,再吃今晚就不用睡了。”
闲聊了一会儿,林维桢想起要给家里安装暖气,便问道:“余婶,您知道哪里能帮忙安装暖气吗?”
“你们家要装暖气?”
“可不是么,天这么冷,没有暖气怎么行。”
“你们家地方大,房间多,必须得大锅炉才能带起来,一时半会儿我还真不知道该找谁”,余淑芬顿了顿,有些犹豫道:“我倒是知道万福他师傅这两年在外面接过这种私活,明儿个我帮你打听打听”。
谭沁诧异道:“万福师傅不是自行车厂的吗?国家工人接私活能允许吗?”
余淑芬笑道:“有什么不行的,我上班的时候,也经常用厂里的边角料做点小玩意儿拿回家用,连厂领导都这么干,没人说闲话,这叫水什么清,人什么察来着?”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余淑芬二女儿正在一旁做作业,这时抬头插了一句。
“对对对,这话我还是听评书时候才知道的,行啊你,比妈强”,夸完了女儿,余淑芬还不放心,问谭沁:“如秀说的不差吧?”
谭沁笑道:“一点不差!婶子,如秀的成绩不错,我看呐,过两年你家肯定会出一个大学生。”
余淑芬咧着嘴笑道:“就你会说话,她要是有你一半的本事我就烧高香了”。
郝如秀道:“妈,你应该相信我!”
余淑芬在她后背上拍了一巴掌,嗔怪道:“做你的作业吧,给你根针就当棒槌了!你要是能考上大学,你让我喊你妈都行!”
郝如秀翻了个白眼儿道:“我还嫌你年纪太大呢。”
回到家,余老蔫听到大门的动静后,披着军大衣从厢房里走出来。
“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我就去找你们了,不怕别的就怕你们骑自行车摔着,唉,我活了六十多年,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雪。”
林维桢心里暖洋洋的,笑道:“我们坐公交回来的,这么大人了,能有什么不放心的。”
“你们回来了就好,我也能睡个踏实觉。”
“余叔,这几天还有活吗?”
“这天气还干啥活,等雪化了,也到年底了,我打算雪停了就回家过年”。
“您可能走不了了,我又有事要麻烦您”。
余老蔫道:“什么麻不麻烦的,什么事,你尽管说”。
“过两天家里安装暖气,我寻思着索性把房子重新装修一遍。”
余老蔫问:“怎么个整法?要是工程量太大,过年之前不一定能完工。”
“这倒没什么,我们也不急,不过自来水管得先铺上”。
“铺自来水管?小林,咱们这片要通自来水了?”
“那倒不是,我的意思是在院子里建个水塔,您看放在哪儿合适?”
林维桢受够了每天打井水的生活,但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原因,作为一个有洁癖的人,睡觉前不能好好洗个澡,实在太痛苦了。
此时,首都还未实现自来水的全网覆盖,不少地方的日常用水仍以地下水为主,像这种四合院,基本上每个院子里都有一口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