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是马车飞奔带来的呼啸声,四月看了这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们是在一片沙漠之上。
当四月将这个疑惑的问题抛给千月时,千月这才道出原委。
“宛国既然不能逗留,这方圆之内最近的唯有风国。”千月说得风轻云淡,但别人看来可不是这么回事。
四月对于“风国”这个名词再度惊了一惊。她对风国的印象可是完全停留在两件事上。第一是大叔在她面前叙述得关于风国的陈年往事。他和那个宛国姑娘的故事,让她在狱中与他相伴时唏嘘不已。另外一件事她也记得,那是她从已故的西云口中所听到蛛丝马迹。
她的扳指来源正是风国。此行,似乎还不失为一个寻旧的好去处,这样想着她心里会好受一些。
也许渺远未知的风国能给她心灵的慰藉也不一定。
连绵的沙漠本来说应该会让人视觉疲劳,这让四月倒觉得,这是她生平所见得最壮丽,最悲凉,最荡气回肠的地方。透过那沙漠,四月似乎还能听到风卷着沙子飞过打在他们轿顶的声音,沙沙沙沙,似欢迎的赞曲又好似念诵的梵文。
暮晴的态度让四月偶尔也觉得意外,她原本该对自己毫不留情才对。但后来四月也就明白了,暮晴根本是在服从千月的命令逢场做戏而已。
幸而,这样解释清了也能多一个朋友,不然可就真的让四月难做了。
有些事只要你不去想,他自己也就不会对你造成困扰。喜欢一个人就应该包容他的一切,四月做不到,她所认为的,便是一个人的目光里应该只能有一个人,多了就没有意义了。而当他牵起自己的手见过兄弟姐妹和长辈,就预示着两个人应该算是半承认了关系。
可偏偏是这样的时刻,他背叛了自己,使得四月觉得自己真是犯贱。
四月每每在这样的时刻总是寡笑容,低笑语,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反倒是千月看得更开。
不过,千月和暮晴的体贴,让四月更加得受宠若惊,马车的轮子滚过沙漠,也滚过四月的心。在她稍稍能动的时候她就下定了决心,决计要好好得改变一番,让龙佑卿知道失去自己绝对比谋杀还要不划算。
不过四月并没有机会考虑太多了,两旁的绿色植物从无到有,从灰白的腐败变为有些生气的胡杨等等。
这时候沙漠的边缘也出现了一座城池,城池之恢弘让人瞠目结舌。四月觉得这样的城池未必会比宛国差,看来她的眼里还有待改进,不过片刻四月就惊出了一声冷汗,这恐怕是海市蜃楼。
“什么人!”千月的话一脱口,便已经摇着纸扇走出,只在轿厢内留下一处因白袍翻舞而腾起的风。
四月并不排斥这样的风,只是她见千月出去的匆忙心中便觉得不好,但她只能一步一步静观其变。
“取你身外之物的人!”为首的人哈哈大笑,被太阳晃得刺眼的弯刀却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