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悦工作的屋子不大,门外写着内科1,一张桌子,一台电脑,一张床,还有个小屏风。在屋子的后面,有个水池。
唐悦刚换上大褂,就有病人进来,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急性腹泻。
新县是小商品集散地,县医院虽然不是三甲,但人员配备和设备都比较齐全。唐悦详细问完之后,给这个病人开了化验单。
病人来的时候,螟就坐到屋子后面的水池边,仔细听唐悦的询问和诊断。
等屋里没人了,唐悦跟螟说:“这个病人基本可以确定是急性肠炎,不过化验一下更加稳妥。如果是我爷爷看病,是不会给化验的,号脉就能确定了……“
螟满头雾水,根本听不懂。唐悦也知道他不懂,就是让他一点点耳濡目染。
说了没一会儿,又一个病人进来,这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病症是胃疼。
接下来的时间,唐悦很忙,病人一个接着一个。各种病症都有,最多的是感冒,还有上呼吸道感染,支气管发炎等等。
螟在后面看着,唐悦说的话他虽然不懂,但把那些难记的药物名字全都输入手机里,好多字他都用拼音代替的。
一直到十点多,唐悦才清闲下来。然后把螟叫过来,把之前看过的病症,一个一个给螟讲解,自己是怎么判断的,为什么用那些药。至于化验指标代表什么,唐悦没说,药物的作用机理也没提,螟肯定听不懂。就现在说的这些,螟都一脸懵。
而螟现在确实处于懵逼状态,他觉得自己智力还是不够用的。
说了半个多小时,门外突然传来惨叫声,螟下意识站了起来。
唐悦拍了拍他,说道:“没事,在医院经常这样!”
见螟还盯着门外,唐悦站起来,说道:“走,我带你去看看!”
唐悦带着螟走出科室,惨叫就从斜对面传来,那里写着外科1。
走进这个屋子,就见一名瘦子躺在小床上,他的鞋子脱掉了,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大夫正在他的脚踝邦绷带。
大夫每掰动一下那人的脚踝,瘦子就像杀猪一样惨叫,声音都走形了。
“可能是脚踝骨折了,钱大夫正在给他做固定。”唐悦小声说。
螟点点头,骨折他知道,去年多隆就骨折了。现在想来,那家伙挺厉害的,竟然能自己治疗。
不久,固定完成,那个瘦子被家属驾着离开,拿药输液去了。等明天,这个病人要去门诊转骨科的。
这时,那名男大夫才跟唐悦说话:“唐大夫,你怎么来了,有事?“说着,他看了螟一眼,有些疑惑。
“我那边没什么事了,带我弟弟上您这看看,他想考医学院。”唐悦说着,给螟介绍:“这是钱大夫。”
“钱大夫您好!”螟非常有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你好你好!”钱大夫赶忙回应,不过他心中的疑惑不减。螟看上去也就十五六的样子,更像个初中生。
不过他没多问,唐悦在医院的地位比他牛,人家是副主任医师,爷爷是知名中医。要不是人家主动要求,那会轮到唐悦来急诊值夜班。
正说着,又来病人了,一个看上去二十多岁的小青年,染着一头黄毛,手拿一块卫生纸捂着额头,穿的短袖t恤都破了,上面有血迹。
跟他同来的两个人,都一脸戾气,手臂上都是纹身。
三个人一进来,屋里就充斥一股酒气,一看就没少喝。
“大夫,你给看看!”黄毛走到钱大夫跟前,把捂着额头的手拿下来,右边额头有一道伤口,直到眼皮,肉皮翻卷。
唐悦微微皱眉,拉着螟向后站了站,这种病人,一个处理不好就会起冲突。
钱大夫很有经验,走过去对黄毛说:“你躺床上,我看看!”
黄毛倒很听话,依言躺上床。
钱大夫看了片刻,去电脑前开了药,对黄毛的同伴说:“去缴费,拿药。”
两人拿着挂号条,转身跑出去,不会拿回来一堆东西。
螟往前站了站,看钱大夫怎么处理伤口。接着他就瞪圆了眼睛,伤口竟然像缝衣服一样缝起来了。
唐悦小声对螟说:“这是处理伤口的常用手段。”
螟问道:“缝伤口的线,会不会跟肉长一起。”
“如果用的是不可吸收的线,需要拆线。不过他用的是可吸收的,线会自动被人体吸收。”唐悦说。
螟更加惊讶,线都能被人体吸收吗?
黄毛的两名属下听到唐悦和螟小声嘀咕,看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
钱大夫的业务非常熟练,处理这种小手术很轻松,很快就把伤口处理好。然后嘱咐黄毛一些注意事项,并告诉他哪天换药。
唐悦担心的情况没发生,黄毛走的时候还对钱大夫说了声谢谢。
黄毛前脚刚走,后面又来了病人,是一个烫伤的。
外科这边要比内科忙,钱大夫几乎没有闲下来,遇到的病症也是多种多样,有擦伤的,摔伤的,还有鱼刺卡到喉咙的。
一直忙到了十二点多,钱大夫才得空喝口水。唐悦没有打扰人家休息,拉着螟返回了内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