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午膳,我轻轻替李世民按摩:“舒不舒服?”
“非常,非常舒服。”李世民用力点头应道。
“舒服就好,舒服就好。”我笑得更奸诈了。按摩了好一会儿,我开始慢慢切入正题:“世民啊(私底下我们之间从来不拘礼),现在的朝廷怎么样了?”
“还行。不过,虽然叶家和上官家的势力瓦解了,但野心勃勃的人可不只他们两家,所以还是会有点累啊。”
“是吗?有没有人帮你分担啊?”
“分担?”他惬意地看着我,说,“有啊,不就是你吗?只要有你在身边,我安心多了,你的才识连我都甘拜下风啊。”
“可我毕竟是女人啊,而且我还要管理后宫,帮不上你什么忙。那,你有没有想过找一个才德兼备的男人帮忙?”
“老师吗?”他反问我。
“宫……太傅?虽然他是的,不过只有他一个人,会不会很勉为其难?你不想有更多的宫太傅来辅佐你吗?”
“媚娘,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想说什么?”李世民不是笨蛋,聪明人说话从不需要拐弯抹角,而我显然用了一个最愚蠢的方法。
“我有个朋友,是个书生,但他对国家大事江山社稷黎民百姓君臣朝廷有着独特的见解,是个可塑之才,世民,他会对你很有帮助的。”
“朋友?怎么从没听你说起过?”李世民生性多疑,道。
“那是因为,以前我觉得朝廷不过如此,现在看来,它就像是条到处布满了机关暗箭的山路,本就崎岖不好走,再加上时不时跳出一些陷阱,我真的很担心。”我道。其实,也只有天知地知我知,我最担心的是宫墨瑾。
“突然就有了这么一层觉悟?”李世民严肃地看着我,“媚娘,你知道的,我一直很信任你,可以说,你是除了老师以外唯一一个值得我信任的人,所以有些话,我不妨与你坦白了说,我不希望我爱的女人我信任的女人有任何一丝背叛我的念头。不要生气,我只是这么说说,希望你谅解。”
“好!”我也敛了笑,道,“如果非要这么较真地说话,对,也的确应该较真地看这件事,世民,我也很认真地告诉你,我从来就不希冀从你身上得到任何好处,因为我要的,没有人给得起。我并不稀罕什么。只是因为,我看中我朋友的才华,只是觉得,如果他能为你所用,实在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假如这样也算背叛,我无话可说了。”
“媚娘,对不起,我可能语气重了点,但请你相信,我绝对不是在怀疑你,只是不想被最爱的人伤害。”说到这里,李世民黯淡了神色。
被最爱的人伤害?人,宁可被仇敌碎尸万段,也不愿看到自己最爱的人伤自己一根汗毛,我可以理解,同为凡人的悲哀与无奈。“世民,我不是生气,我只是想告诉你,不是只有你害怕被自己爱的人伤害。”
“每个人活在这红尘俗世,免不了要经历一些大大小小的伤害,有的人因为伤害而坚强,有的人因为伤害而堕落,每个人的处世之道其实相去不远,只是在被伤害后过得更幸福的人比在被伤害后一蹶不振的人要勇敢那么一点。”
“如果一个人活着,总以为自己被人伤害,总以为有人要谋害自己,你说,这个人,他会活得快乐活得潇洒吗?他会觅得良师益友吗?他的爱情会圆满落幕吗?不付出真心,又怎么能期待别人以真心相待?”
“世民,人和人之间不过是隔了一层薄膜,假如你轻易地捅去,你就会交付真心,而假如你迟迟不愿捅破,那么你也不会真心对待。我说了这么多,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道。
“我知道。”李世民郑重地点点头,道,“媚娘,你所懂的真的让我很钦佩,打从心眼儿里的钦佩。”
“既然钦佩我,必然也会钦佩我的朋友,因为,他的见解与我雷同。”我笑说,“只是,我比他先遇见了你,我的运气比他好。”
“你那位朋友叫什么?”李世民问。
“秦迹棠,秦淮河的‘秦’,踪迹的‘迹’,海棠的‘棠’。”
“听名字,就是一个很特别的人。被你这么一夸,我倒是想快点儿见到他了,究竟是怎么样的男子,可以让媚娘这么挂心的了。哈哈哈哈……”李世民大笑。
“他绝对是出乎你的意料之外的人。”我添油加醋地说,“保管你见了准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是吗?”李世民表示怀疑。
“嗯。”我点头,“既然决定重用他,世民,答应我,不要委屈了他。”
“哦?什么样的官位才不算委屈他?”
“……”我俯身跟他说了有关科举考试的一些龌龊的交易,李世民听了火冒三丈,大力拍桌子:“岂有此理!天子脚下,居然也敢做这等不义之事!”
“贪官污吏天下多的是,倘若不是他们,秦迹棠早就入朝为官了。世民,我想,重用他为国师,才不算委屈了他吧。”
“国师?”李世民满眼疑虑。
“只有国师。”我坚定地点头。
李世民垂头沉思了会儿,抬头道:“好,就国师。”
我满意地笑了,太好了,总算没有食言,这样一来,啊瑾就会轻松很多,对他的眼伤也会有益处的。为了帮李世民巩固江山,他摸索着都在办公。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