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兴道:“我早已经忘了自己的本名,你还是叫我保兴吧。”
郭宁微微笑道:“既然忘了,又何须提醒我呢?”
保兴微微蹙眉,没有说什么。
郭宁说:“你别紧张,我可不是来骚扰你的。我是听说太后回来了,特意赶来求见的。”
保兴看看周围,说:“这么晚了,路上也不安全,山上也不好走,你不如先回去,改日早些来。”
“我跟你一起走便是。”过宁城朝他肩上的弓看了眼,微笑着说,“你如今看着跟在宫里不大一样了。”
“是吗。”保兴低头看了眼自己,“没什么不一样的。”
“不,不一样。”郭宁摇摇头。
在宫里的保兴,终日弓着腰,垂着头,不声不响,唯唯诺诺。
死气沉沉的,是个毫无期望和前途的太监。
可如今,他穿着麻布衣裳,挽着发髻,背着弓,赤着足,提着松鸡,虽然穿的不如在宫里体面华贵,但浑身充满了活力和力量。
他重新变成了一个“人”,而不只是宫里的一个死太监。
保兴说:“如果你一定要现在上山,那就走吧。娘娘还不知道我出来打猎,这么晚了,想必要担心的。”
郭宁跟上他,惊奇的问:“你如今出门都不告诉太后的?”
不管如何,他是云黛身边的伺候的下人呀。
保兴沉声道:“外面不比宫里,没那么多规矩。娘娘也不在意这些,即便我要出门天,娘娘除了担心,不会有任何不满。”
郭宁听他提起云黛时的信任和依赖,心情有些复杂。
她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有羡慕,也有失落,更多的却是惆怅也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