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平静的声音背后，他终于捕捉到一丝丝敌意。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一点点微妙的敌意，带给他多大的安心。

——她是被母亲逼的！

这念头一划过脑海，厉斯年劈手夺过手机，直接按成免提，对着话筒霸气而坚定地道：

“母亲，是我！我找到她了！她要的资料我一样会给她，您不必再费心拆散我们。”

话筒那端的许佳慧，先是愣了下，继而厉声道：

“斯年！你是想娶个死人！还是想给妈妈送进监狱！”

“一个身份而已，这根本不是问题！”

厉斯年冲口而出。

“可我不愿意！”

顾娉婷随即厉声接口，毫无畏惧的眸光，瞪向厉斯年。

并且再次一字一句的强调：

“我不愿意！”

又像怕力度不够似地，紧接着补充：

“哪怕拿不到她的消息！”

厉斯年目瞪口呆地看着顾娉婷。

从没像此刻一样，忘记掩藏好自己的情绪。

满眼震惊，透着怎么都参不透的疑惑。

“为什么！娉婷，你有什么理由！”

顾娉婷深吸一口气，面上很是平静，就连语气，都舒缓了不少：

“厉斯年，你太入戏了。”

“本就是骗骗大家的协议婚姻，你何必当真！”

“现在我不需要再躲雷洛，因为他还算个合格的父亲，并且对我尊重有加，更不会逼我跟他结婚！而你，我相信厉夫人也不会再逼你娶任何人……”

顾娉婷略微停顿了下，垂眸间，微微翘唇角，掩去微不可察的一丝伤感：

“谢谢你曾给我的那些帮助，现在，我只想回到该回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我再说一遍，没人逼我，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我的话，完了。”

话落，顾娉婷转身就去开门。

意料当中地被厉斯年伸臂拦住。

却不是想像中情意绵绵的纠缠。

厉斯年冷冷的声音自头顶响起：

“就算如此，顾娉婷，你跟厉氏还有合同！”

顾娉婷万分复杂地笑了下：

“厉总，人死不能复生，你的顾总监已经死了，你还是去另请高明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