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贞姐,一路走好!”
风,不停地吹。
这是一处半山腰,绿树成荫,鸟语花香。
山上,一座新坟,白纸飞扬。
斑驳的墓碑上,雕刻着几个红色的字:秦贞烈士之墓。
秦贞,安葬了,葬于一片安静之地。
这里,正对着越西大坝,她,可以时时刻刻地守护着家乡,守在父母身旁。
她再也不用在数百里之外的成都,对着茫茫星空,往西而望了。
尘归尘,土归土。
陈曦站在墓碑前,默然。
但,惟愿逝者安息,生者坚强。
因为,她的身旁,有一对中年男女,相互搀扶,已然白发苍苍。
“孩子,我为你骄傲!”默然许久,许久,秦勇望着墓碑,他,挺直了腰杆。
“敬礼!”
老人身后,是赵刚一行警察,昂首挺胸,对着墓碑,行了一个军礼。
这时,有人低声哭泣。
那是越西的父老乡亲,身着彝装,头挽白帕,每个人,都很是悲伤。
然而,逝去的,终究逝去了,那个英姿飒爽的女子,再也不会回来。
悲伤难免,但,活着的人,还得继续活下去。
“走吧!她,还是没来!”秦勇长叹一声,扶着老伴,蹒跚转身。
所有人,纷纷挪动脚步。
“姐!”正在这时,一道撕心裂肺的吼声,从山下传来。
所有人,纷纷望去。
“她,来了!”陈曦喃喃自语,脸上,终于长呼一口气。
那是一道倩影。
她一头辫子,黑色的皮衣,牛仔裤,黑色的靴子,野性难驯。
她背着一把马丁吉他,狂奔而来。
“疯丫头回来了,疯丫头回来了!”
所有人,纷纷让出一条路。
“枫儿!”
此时此刻,那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再度满眼泪花。
“阿爸,阿妈!”她穿过人群,来到父母身旁,嘭的一声,跪下。
“孩子!去看看你姐!”两个老人,颤抖着手,指着那斑驳墓碑。
“姐,我回来了,我回来了!”秦枫大哭,撕心裂肺。
她跪着,爬着,来到墓碑前。
她的手,从墓碑上抚过,仿若,是在抚摸一个人的脸。
“秦贞烈士之墓!”她低声喃喃,惨笑一声,忽然,站起身来,大声嘶吼。
“不!姐,你别走啊!不!什么狗屁烈士,谁刻的,我一直不要你当警察的,当什么警察啊,我要你回来,姐啊!”
秦枫癫狂起来,忽然,爬上坟头,她,赤着双手,在刨土。
“姐,我回家了!你不能丢下我啊!”黄土飞扬间,她的心,在寸寸撕裂。
“丫头,你干什么呀,那是你姐的坟呀,你怎么挖你姐的坟啊!”白发的老妇人痛哭起来。
她想阻拦秦枫,然而,刚迈开脚步,便身形踉跄,差点摔倒。
秦勇及时扶住她,看着坟上癫狂的身影,心痛如刀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