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志远脸上,露出一抹牵强的笑容,急忙往前走去。
“你瘦了!”朱小雅把盒子,递给旁边的一个青年,这是她弟弟,朱荣。
“来!把这件衣服穿上,天冷,得多穿点!”
她摸着志远的头,而后,把一件大衣,披在志远身上。
“谢谢嫂子!”志远语气哽咽。
当初,他进去的时候,他也是这般对她说的。
报仇不成,反而让嫂子操心了。
想到这里,志远更是痛苦难当。
目光一转,志远看着朱荣抱着的盒子,眼睛发红。
“嫂子,这是?”志远颤声问道。
“这是你大哥呢!”朱小雅把骨灰盒接过来,她的手,轻轻抚着盒子,很是温柔。
“我也想开了!”朱小雅笑着说道,“与其闷闷不乐的,还不如开开心心的过,他希望我开开心心的,反正,现在他陪着我,我也知足了!”
“嫂子,你……”志远无言以对。
这是一个坚强的女人,他很是佩服,但,这样真的苦了她了。
“当大哥的女人,就得与众不同,我第一天决定跟着风哥的时候,就有心理准备了!”朱小雅说道,“二叔,我准备去美国了,去旧金山陪儿子,我已经订好机票了,今天就走,我去了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你有什么打算?”
“我也准备回去了!”志远说道,而后,目光一闪,“我哥呢?”
“他当然和我在一起啦!”朱小雅把一缕秀发,别在耳后,“去见到儿子后,我们再商量着,把他葬在哪里,无论如何,他在哪,我在哪,不想分开了!”
“这样……”志远摸着下巴,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已经决定,出来之后,远离自己至亲之人,这样也好,免得因为他,遭受不幸。
只要嫂子安好,在哪里,都一样,国内国外又如何?
“姐!远……小远!”朱荣开口。
以前,他叫志远为远哥,皆因他是顾长风手小,现在,顾长风死了!以前的种种,已经随风而逝,以前的称呼,也不提了。
“姐,小远,外面冷,我们车里说!”
“是呀!二叔,我们走!”朱小雅拉着志远,来到一辆小车旁,“我们找个地,吃点东西,你看你看在里面,一定是他们饿着你了,你本来饭量大,又是长身体的时候……”
“不了!”志远摇头,“我回去收拾一下,一个走走,就准备回去了,说起来,来东北已经快半年了,还没去过长白山呢!”
“这就要分开了么?”朱小雅不舍。
“嫂子,你保重,在国外,不比在家里,遇到什么事情,通知朱荣,来个信,就算千山万水,我也会赶过去!”
“风哥认你这个兄弟,没认错!”朱小雅叹道,“你的琴和行李,我们都收来了,包括我自己的,我从长春飞上海,再从上海飞旧金山,原本想和你吃顿饭的……”
“这样也好!”志远打开车门,把自己的吉他和行李拿出来,“姐,有事,一定要说!”
“这是给你的!”
忽然,朱小雅把骨灰盒放到副驾上,从车里,拿出一袋钱,塞在志远手里,“这里有十万块,应该够你上完大学了,不够的话,打电话给朱荣,那个工地,是风哥的,也是你的,你回去以后,用功读书,我不想你再上山挖药了,你以后一定要有出息,做事不能冲动了,我已经失去风哥,不能再失去你了,听嫂子的,知道吗?”
“好!”志远没有拒绝,他不是扭扭捏捏的人,他知道,嫂子对他好,如是迟疑,会伤了嫂子的心。
“好,这才是风哥的兄弟!”朱小雅嫣然一笑,她抱住了他。
“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答应我!”朱小雅在志远耳边低语,“等你学业有成了,来旧金山,看望嫂子!”
“嗯!”志远重重点头。
“走吧!”朱小雅松开志远,轻笑着,挥挥手。
“嫂子,珍重!”深深地看了朱小雅一眼,背着吉他,提着行李,志远转身而去。
“此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二叔,你可要好好的呀!”
看着志远的背影,渐行渐远,两行清泪,从她无暇的脸庞,滑落而下。
她不停地挥手,在寒风中,那一抹笑容,伴随着她的眼泪,成了永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