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远的事了,”贺东宇梦呓似地絮叨,“你已经很久没给我倒过水喝了。”
纪欣把杯子放回茶几上:“贺总身边有那么多人,又何需我为你倒水?”
他摇头:“不一样,他们不是你,这世界上,纪欣,只有一个,就是你。”
纪欣听不下去了,起身去厨房。
这次他没有再跟过来,一碗醒酒汤煮好后,他歪在沙发几乎睡着。
纪欣摇他:“贺总,贺总宇,你醒醒,我给你煮了汤,起来喝点。”
那人终于睁开眼睛,眼底盈着温润的亮光,朦胧了几丝红意。
他久久地看着纪欣,也不知道是没完全醒过来,还是在想别的事情。
那样的眼神,太过专注,太过温柔,也太过粘稠,任谁看到了,都会被吸进去,会心软,会听他的话。
纪欣不想那样,她垂下眸,把汤碗送到他面前:“醒酒汤,喝了你会舒服一些。”
贺东宇轻“嗯”,撑着沙发边缘坐直身子,然后向她确认:“醒酒汤吗?”
“是。”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角动了一下,扯出一抹笑:“好,我喝。”
半碗汤,还有些烫,他端起来一口气喝了个净光。
然后很快又歪回原位,闭上眼睛,低声说:“我知道你现在讨厌我,但是我今晚真的、不想再动了,就在这儿歪一宿可以吗?”
他的语气太过卑微,卑微到让纪欣差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可是下一秒,他又苦笑:“算了,我知道你不愿意,那我在这儿休息一下,好一点了我就走。”
他还往身上摸手机:“我先找个代驾……”
纪欣把他手机接过来,一并放到茶几上:“你可以在这儿休息一晚,但不能睡沙发。”
他又笑,脸上冷硬的线条,因为这种傻萌的笑,显出了格外的俊俏和不羁:“要去院子里站着吗?也行,你应该对我罚站的,早该这样了。”
然后,他就真的用手撑着沙发要站起来。
只是脚步实在踉跄的很,试了两下才完全起身。
他摇着往门口去时,纪欣拉过了他的胳膊:“在外面站一晚,会把你冻成冰棍。”
“那也比光棍好。”贺东宇接口道。
纪欣横了他一眼:“还是光棍好,光棍至少是活的,冰棍却是死的。”
他:“冰棍虽死却甜,光棍活着却如同行尸走肉,没有味道。”
纪欣快怀疑,他们两个可以出道去说相声了。
到底是做冰棍,还是做光棍,今晚是由不得贺东宇的。
纪欣强行把他拽到客房里,顺便往他身上扔了一床被子。
“你爱做什么做什么,不在我家做就行,老实睡吧你。”
回到楼上十几分钟,她还有些不放心,怕他把被子踢开,或者醉的滚下床,就又悄悄下楼看了一回。
贺东宇保持她扔下去的姿势,已经睡着了。
可纪欣回到房间,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喝醉的贺东宇,要比醒时的他可爱多了,也好说话。
他心里似乎装着许多的话,但醒着的时候,都不能好好说。
或许他想好好说了,但纪欣却并不想听。
可是喝醉的他,那么自然就把心里的宿求表达清楚了。
他没有忘记过去,他记得纪欣的每一点好,甚至还很怀念。
但他也知道自己错了,知道她不会原谅他。
所以他不敢太靠近,怕惹她烦,怕她彻底远离,又不敢离的太远,怕一不小心,就真的把她弄丢,再也找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