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和老爷子告辞,突然间见陈东升跑了过来,而且还是气喘吁吁的。
“我说老爷子,你怎么在这里啊,学校的老师都快把村子给翻遍了”陈东升说道。
桑柏奇怪了:“学校找老爷子做什么?”
没有等陈东升说话,栾道一自己张口回道:“我觉得学校的积木不好,于是答应了学校的老师给他们做些积木,好让孩子可以搭起房子什么的,另外还准备给孩子们做些个鲁班锁玩一玩”。
哦!
桑柏一听来了兴趣,其实也不是来了兴趣,而是他原本就没事瞎溜跶,看到有新奇的事情自然要跟过去瞅一瞅看一看的。
“那走吧,别让老师等久了”桑柏说道。
栾道一问道:“你也去?”
桑柏道:“我去看看啊,我玩鲁班锁还是挺厉害的”。
“你也会玩鲁班锁?”栾道一有点怀疑。
桑柏说道:“嗯,我玩过那种像是三个勾子一样的,我玩了不到十分钟就把它取下来了,你说厉害不厉害”。
栾道一想了半天也没有想起来桑柏说的是什么东西,最后一边走一边冲着桑柏说道:“那等会你画出来,我有时间做出来看看”。
“行啊”。
桑柏随口应了下来。
于是仨人就往栾道一的住处去。
老头从搬到柳树庄的时候就勤快的开地种庄稼,虽然地不多,但是也足够他一个老头吃喝的,加上又会建房子,虽然手艺桑柏看不上,但是乡亲们觉得还是不错的,所以很快就给自己弄了个宅子。
栾道一的宅子在原来老村的范围内,四方形的格局,正对着大门的是堂屋,两侧是东西厢房,老爷子不习惯一眼看到头,于是在大门口做了个影壁,这也是村里唯二有影壁的人家,剩下那一个自然是桑柏家了。
来到了栾道一的家门口,一眼便看到学校的四十来岁的顾老师正蹲在门口抽烟呢。
“哎哟喂,栾老爷子总算是把你给盼回来了”顾老师一看栾老爷子回来了,立刻站了起来。
站起来的同时还伸出手叫爪状理了理自己的领袖头。这是顾老师的习惯,四十来岁的顾老师正当年,不光是书教的好而且还特别爱整洁,所有的事情都是一板一眼的,很得现在的马伯谦校长信任,不光是当老师,还负责学校的教具维护与管理。
“东西做好了没有?”顾老师着急的问道。
栾道一说道:“做好了,怎么要的这么急啊?”
“县教育局的人要过来观察,咱们总得弄点新玩意嘛”顾老师说道。
桑柏奇怪的问道:“怎么教育局的人又来了,不是上个月刚来过么?上个月就来了不止两次吧?”
顾老师说道:“没有办法啊,咱们学校现在是标杆,有兄弟县市教育系统的人过来,总得参观一下咱们学校吧……”。
桑柏听了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冲着陈东升问道:“我们村出招待费么?”
陈东升道:“我哪里会上这当,又不是我们请他们来的,自然是他们自己掏钱,走的县教育局的经费”。
“这来来回回的一次得多少钱?”桑柏随口说了一句。
陈东升笑道:“上个月光是在咱们村里花的就是四千块方招待费,去年下半年是两万七”。
“这么多!”
不光是桑柏,连顾老师和栾道一都大惊失色。
顾老师听了更是气的脸色煞白,嘴唇子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
顾老师不可能不生气啊,他在县城学校当老师的时候那工资发到手里能有一半就是烧高香了,不是修路让你捐钱,就是造桥让你捐钱。
最可恨的是给你张白条,上面写着欠你几个月的工资。一家子好几口人,就靠他一个人的工资过日子,你说顾老师要不要骂这帮人的娘?
如果不是这样,他说不准就不会来柳树庄小村子里教书。图的什么,不就是按时发工资,村里每个月还有比资两倍还要多的补贴么。
老师的工资扣成这样,一帮官僚一个月参观个小学就要吃掉好几千块钱,顾老师如何控制的住自己的情绪。
没有气中风都是心理素质高的了。
“这……这……都吃什么了?”
桑柏瞪着眼睛问道。
“地上跑的,林子里藏的,河里游的,我又给翻了一倍的价卖了出去”陈东升笑眯眯的说道。
“你到是真行!”
桑柏真不知道是该夸陈东升呢还是该骂他。
陈东升笑道:“咱们村是什么地方,你再看看咱们的学校,那就是个填钱的窟窿,我要是不想办法省一点,那村子的日子还过不过啦?”
听到陈东升这么说,顾老师回过了神来,终究是长叹了一口气。
“唉!我想那么多干什么,我现在是柳树庄学校的老师了,外面的事我也没有本事去管了,教好这里的孩子才是正理儿”。
桑柏听出了顾老师语气中的失望,对于一个正直的人来说这事情的确挺讽刺的,县里建设没钱,让大家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