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寻,你可知道,你越是紧张她,我便越是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慕容清雪抬起头来,神色冰冷,漆黑的眸有几丝血红,她如何能甘心输给一个什么都不如自己的女子。“事到如今,我也不怕把真相都告诉给你。”
“虽然再过三日才是东方厉来世澜国迎亲的时候,但事实上,他已经和他父皇提前出发了,如果没有意外,他们明天一早便会抵达世澜国。”
“你在玄武学院这么久,应该知道,当年神魔大战,原本的一整片大陆被分成四块,玄武大陆不过是其中一块,其中魔族被封印在玄魔大陆,剩下两块则被修为更高深的家族修士占据。”慕容清雪缓缓道。
君千寻面色更加凝重,沉声吟道,“魔无形无象,囚于众山之巅,永生只与千年不化的宿雪为伴,如兽困笼,如鹰断翅。”
“看来你都知道,那么我也不必在解释什么了。你该知道,东方厉的父皇,本身就修炼魔宗法术,如今他来到这里,便是要解开魔宗大陆的封印。”慕容清雪嘴角扬起苦笑,“千寻,你不要怪我。”
君千寻摇头,“你忘记了我修炼的是什么法术了吗?任何感情都不会在心中停留,所以,我不怪你。”
慕容清雪手指几乎卷缩起来,青筋暴跳。他,连恨也不愿施舍!浑身麻木,因为疼痛,也因为绝望,眼睛睁得大大的,空洞。而那颗心,却被锥魂蚀骨的痛侵占!
痛痛痛!乃至于痛到她不知应该如何反应,她脸上没有一点表情,整个人好像傻了一般,只能够通过死死地摇着下唇才避免了哭声溢出。
“千寻,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么。”慕容清雪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自语道,“那时,你坐在孤舟上弹琴,今晚就让我来为你奏一曲吧。”
夜,宁静而寂寥。江心的画舫,在茫茫的江面上被月色浸透。
南宫若离迎着江风而立,有些冰冷的风吹过她的墨发,有些冷。她极目远眺,见到江岸上的林荫前似乎站着两个人。模样看不清楚,可是她依稀能够分辨出是一男一女。
女子不用说,定然是将她引来这里的长公主慕容清雪,至于那个男子!
南宫若离的心头微微一跳,哪怕离得这么远,哪怕她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她还是在第一时间认出那个清雅如莲的男子是谁。
“君千寻!”几乎是不由自主的,南宫若离浅浅念出这三个字。自从上一次他和一个神秘女子不告而别后,再次相遇他也没有了原来的温柔深情,多的只有陌生和刻意拉开的距离。虽然上一次,南宫若离还是靠着君千寻留下的铃铛圆满解决困境,可是她还是存了一分说不清的芥蒂。
比如,为何他那日要因为一个女子的话就不告而别,比如,为何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刻,他要孤男寡女的和长公主站在湖边。
这种情绪是她所不习惯的,南宫若离皱了皱眉,想要拂去这种陌生的躁动。可是她越是急切想摆脱这种烦躁,心中的疑问就越是强烈,恨不得立刻走到君千寻的身边,问个清清楚楚。
“若离,你在说什么?”秦百里好奇问道。
“没什么。”南宫若离脸颊上莫名晕染过一道绯红,她极力转移他的注意力道,“你听,那是什么声音?”
远处的河岸上,铿锵有力的琵琶奏响起,江面上东船西舫里顿时悄然无声。慕容清雪听着江面上微微的风声,知道君千寻也在屏息聆听,心中不由得一丝慰藉。
慕容清雪轻声吟唱:“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亲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江上风大浪大,画舫被吹得左摇右晃,船上的器皿被晃荡地叮当作响。秦百里有些不满的皱眉道,“弹奏琴曲,何苦要加入灵力,这岂不是有辱名曲。”
南宫若离则开始警惕起来,凤眸缓缓眯起,今晚这位长公主该不会摆的是鸿门宴吧。
须臾之间,慕容清雪那婉转,轻灵的声音一点点微弱下去,带着些许哽咽,一直到不可闻。
就在这个时候,长公主双掌一拍琴面,琴弦全部震断,发出高亢的悲鸣。
“情,尽管会绊人心,可是,千寻哪怕重来再多次,我还是要和你相识。”长公主看向君千寻,目光灼灼,炙热得像要燃起火光一般。
然而,她手中的数条琴弦并没有朝着身侧的君千寻刺去,而是冲向了不远处画舫上的南宫若离。
君千寻眉骨猛的一跳,暗道不好。
“伏羲琴!”
伏羲琴可是难得的上古宝器,若是被琴弦所伤,药石无医,只能够活活等死了!君千寻纵身跃起,挥动手中长剑,便要劈开那射向南宫若离的琴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