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脸色惨白如纸,看着像是下一刻就要立刻死掉了一般。
但是,她却死死的咬着牙,挣扎着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只是刚站起来便觉得双腿一软,她砰地一声跪在了地上。
这样大的动作拉扯到身后的伤口,让夭夭的脸色比刚才更白了几分。
站起来是站不起来了,夭夭就跪着,缓缓的爬到了段星的脚边。
她重新在段星的脚边跪下,低声说:“奴已经认了罚,也知道错了,还请主子给奴一个机会。”
段星垂眸看着她,半晌之后,嗤了一声,说:“娇娇大抵是不想要你这条贱命的……既如此,那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夭夭一听段星的话,先是死死的咬了咬牙,最后才松了口气一般,说:“多谢主子。”
“世子妃批阅奏折之事,奴本是不知情的,是有人刻意告知。奴身处那个位置,也有奴的为难。”夭夭低垂着头,低声说:“一言一行,都被放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如若奴知道世子妃前往内阁批阅奏折而什么也不做,那别人会怎么看奴,会怎么看世子殿下你呢?那些人会说奴身处其位却不过是个空架子,会说世子殿下你嚣张擅权不把皇室放在眼里……”
夭夭抿了抿唇,然后说:“当着那么多朝中大臣的面,奴也不得不给出一个交代。那三十大板,不过是拿来堵住众人的嘴而已,并非有意要伤害世子妃,还请世子殿下明鉴。”
说完,她跪趴下去,等着段星的宣判。
段星什么也没说,就那么静静的坐着,偶尔还会喝一口茶。
只是苦了夭夭,带着一身的伤跪在那里,浑身抖如筛糠,像是下一秒就要一头栽下去一般。
不过夭夭也是真的能忍,带着伤跪的端端正正,虽然抖的厉害,但是却始终屹立不倒。
她的身下,已经滴滴答答的落了不少血。
这院子里,飘着丝丝淡淡的血腥味儿。
又过了半个时辰左右,段星才缓缓的道:“我送进宫的乐师和舞女,都死光了吧?”
夭夭一抖,这次没撑住,砰地一声砸在地上,额角磕在地面,一大片皮被刮掉了,露出里面鲜红的血肉。
但是夭夭却顾不得疼痛,急急的道:“世子殿下,奴是有苦衷的。那个乐师,三番两次的欺辱奴,奴实在是受不了才反抗的。更、更何况,那个乐师不是奴杀的,是慕容情杀的。”
她跪在地上,不敢去看段星的脸色,结结巴巴的道:“那些舞女…那些舞女都来自奴的家乡,她们曾经见过奴的样子。她们若是嘴巴不严将那些东西说出去,恐损了皇家颜面,也让举荐奴入宫的世子殿下受到牵连。奴被逼无奈,只好将这些舞女都、都解决了。”
她的声音颤抖,手指无意识的蜷缩着。
这件事,她从一开始做下的时候便惶惶不安,每日都等着段星的宣判。
今日,终于是等到了。
夭夭心中既有种尘埃落定的踏实,也有被怕被段星惩罚的恐惧。
“我送那些人入宫,不过是想让他们与你做个伴,看来,你不喜欢来自家乡的问候。”段星淡淡的道。
夭夭:“……是奴无福享受。”
段星稍微坐直了一点,对夭夭道:“抬起头来。”
夭夭闻言,缓缓的抬起自己的头。
那张美艳的脸上,此刻面色苍白,更是满脸鲜血,狼狈又恐怖。
段星却无所觉,盯着她这张脸看了片刻,才说:“你只要漂亮就好了,其他的事情不要想太多。想多了,容易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