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en什么时候回来?”她只是呆呆地问了他一句,“这件事,你早知道了?”
顾明城这次还是坐在原来的地方,保持着散淡的样子,不过,这次,他没有端红酒。
“最慢一个小时。”顾明城抬腕看了一下表,“现在晚上不堵车,下雨,估计回来最晚十一点十分。”
情绪的巨大反差,让姜淑桐不知道说什么。
她是不是应该庆幸ken的父亲智商这么高,ken能够得到他的遗传,真是万幸?
还是在为了自己刚才像个傻子一样跪在他面前哭到天崩地裂,而失笑?
姜淑桐唇边带着一丝苦笑,悠悠地低下头去,玩弄自己的手。
紧张已经过去。
却没有预料中的如释重负,反而沉入了一段永远也掉不到底的悬崖当中。
她的身子就那么直坠而下,心七上八下地悬着,以为下一刻就要摔死了,可是这段悬崖,永远都到不了头。
顾明城看到姜淑桐的身下一滩水渍,他说了一句,“起来。地下凉。”
他伸出手来拉姜淑桐。
姜淑桐的手并没有搭进顾明城的手里,她自己起来的。
起来的时候,人还是失魂落魄的。
跪坐的时间麻了,膝盖早就青了,她双腿酸麻,站立不稳,顾明城扶住了她,顺势把她抱进了自己的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他的鼻子贴着姜淑桐的肩膀,轻轻嗅着她身上的气息。
有一种纯植物沐浴露的味道,带着雨水的清新和洒脱的味道。
“你准备什么时候让ken叫我爸爸?”他的鼻子在姜淑桐的背上轻蹭着,轻嗅着姜淑桐身上的气息。
这种气息,他沉迷四年,淡淡的女人体香和细微的沐浴露的味道。
他闭上了眼睛。
这样的味道,他已经几年不曾闻过了。
“准备什么时候?”他又轻声问了一句。
声音低沉,沙哑,带着缱倦深情。
“你装作不知道ken被绑架,是不是想一箭双雕?”姜淑桐偏着身子坐在他腿上,问道,“一,让我告诉你实话,二,坐实我叔叔的罪名?”
“不好么?否则,我可能一辈子连一句爸爸都听不到了!ken这次回来,你是不是让他叫我爸爸?”
时隔四年,再次把这种软香抱入怀中,是他用计的结果。
他将计就计,把姜淑桐母子也做在了计划当中。
“我原本也打算告诉你!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怕你不承认,怕ken受到伤害,怕很多——”姜淑桐搅弄着自己的手指。
姜淑桐觉得,她以前对顾明城就认识不透,经过这次,她更加感觉不了解顾明城了。
因为他的心机,寻常人无法揣测,每次使用的方法都匪夷所思。
亦正亦邪,虽然别人没有受到伤害,可是每次都在伤她的心。
比如,姜淑桐想象不出来,看到自己的亲儿子被人关到了一个地方,他却按兵不动,只为了给叔叔一个罪名。
若是姜淑桐,她早就哭死了。
现在,如他所愿了!
“孩子被关在什么地方?”姜淑桐又问了一句。
“郊外,姜明启的老家!”
姜淑桐又低头苦笑了一下,自己刚才在他面前哭哭啼啼的,真是可笑啊。
明明什么都知道,就是想要套姜淑桐的话,让她亲口说出“ken是你儿子”这句话。
“我累了,我坐在沙发上,等ken。”姜淑桐悠悠地说了一句,从顾明城的身上下来,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
顾明城侧头看了她一眼,一根胳膊揽过她,姜淑桐没反驳。
她眼睛睁着,就是不困,一直在等着ken。
ken是被人抱着进来的,姜淑桐以为他怎么了,走上前才看到原来是睡熟了。
今天晚上,姜淑桐的心情像是过山车,起伏不定。
抱孩子的那个人把ken交给了姜淑桐,在顾明城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接着就走了。
顾明城从姜淑桐的手中接过ken,说了句,“我来。”
抱着ken,转身上楼。
“愣着干嘛?上楼!”顾明城对落在后面的姜淑桐,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
姜淑桐就那么呆呆地,站在楼下,看着顾明城抱着他的儿子,在上楼梯。
她没看过ken摸他胸肌的时刻,不过,他抱孩子的样子,她是第一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