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人就是这样，别人对你滴水之恩你便要拼上性命还回去，他们也就是看准了你这一点。苏扶卿和赫连玄墨不过是少年之恩你便要搭上自己的性命替他们受罪，那些仙家修士你也总是念着他们昔日里的一点好就次次忍让饶了他们的性命，这些年来你处处忍让可曾换来他们的一点善念？”

这丫头为天下做了多少，可曾得到过一点好处？他就是替她不值！

“我哪有你说的这么好，不过是求个问心无愧罢了。逍遥山以天下苍生为任，现在师父的灵力又都在我身上，这份执念总不能在我这里断了。”别人对自己有恩这份恩情自然是要还的，但是有人若是敢惹了她，那也别想好过。

“不管他篱鸢是何身份，他救了我师父，这个恩自然是我这个徒弟来报。我师父是什么身份，他怎么能和魔族扯上联系。你也知道当年亲手弑师的痛这些年一直在我心里，说起来篱鸢他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又是用了什么手段，但我师父他回来了。”

踏月哑然，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些年阿千如何活在痛苦之中苦苦挣扎，欺师灭祖，她活在这样的阴影里走不出来，甚至不允许别人提起这件事。现在遗鹤仙回来了，哪怕救他之人是那个和她敌对了几百年的魔君篱鸢她也毫不犹豫的要报这份恩。

“阿千，坦白说，你说若是篱鸢他不是出身魔族，或者他没有做那么多恶事的话，你会不会和他成为朋友？会不会喜欢上他？”

“踏月，平日你看得最明白，怎么今日也说起这种傻话来了？世间万灵，我生来是神是魔都不是自己能够选择的，可自己的心该如何却是可以选的，篱鸢杀人无数坏事做尽，想来即便他只是个凡人大概也会是个如此的人吧。”

所以，从一开始自己与篱鸢就注定要在敌对的路上拼个你死我活，这不是他们自己能够决定的。她不能放下师父的教诲和逍遥宗的训诫放弃拯救苍生，而篱鸢亦不可能为了自己放下心中的邪念和手中的剑。

所以他们从一开始就不可能，也永远都走不到一起。

这大概就是原先师父常说的命。原先她不信命，不过现在执着了这么多年也该醒了。

见宁御千神色落寞，生怕她又因此联想到赫连前辈的事情上来所以青安随即转换了话题，“王上，青安有一事不明白，您到底是如何察觉魔君受伤的？”

“咱们三人刚到篱鸢的寝殿我就觉得不对劲，身为魔君他的寝殿周围怎么可能没有一个守卫，然后进门的时候篱鸢的状态也有些不对，不过那个时候我只是以为他遇到了什么事。而且堂堂磨具寝殿外连个守卫都没有这可能吗，所以我想他是因为受了重伤又不想让人看见这才将守卫都支开了。”

“原来如此。”

“而且，你不觉得今日咱们问话问得太简单了吗？事情涉及魔族的秘密他竟然连问详细都不问就跟我说了，你以为他是因为信任我？不过是想让我早些离开罢了。”

“可是王上，属下还有一事不明，您难道就不怀疑篱鸢吗？他既然派篱蘅去上清宫，说不定也是他安排篱蘅离间你和赫连前辈的关系呢，如此妖族与神族结仇，而他们魔族再趁机拉拢咱们，这样的话等到神魔两族开展的时候，魔族就算不多一个助力也会少一个劲敌，他确实有可能插手啊。”

之所以这样说是他想帮赫连前辈挽回王上啊！毕竟每日看着那个冒牌货折磨王上而真正的赫连玄墨却明明站在眼前都不能说出来，连他一个外人都觉得无比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