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宁御千醒来后发现赫连玄墨正坐在自己身边。数月来她已经习惯了自己一个人的生活,习惯了早上正眼身边再也没有他在身边端着书卷柔声一句:“醒了?”
所以,此刻他这句“醒了”一瞬间便将她的倦意全部揉碎。
“师兄?”宁御千难掩面上的惊讶。
“好些了吗?”赫连玄墨一如往常的平静将她的惊讶直接无视,他平静地就像他们依旧在一起。若是换做以前听到他这样低沉的嗓音宁御千一定会扑到他的怀中一颗小脑袋在他的胸膛上磨磨蹭蹭的好一会儿,可现在,他已经不再是她的。
“嗯,我没事了。”她朝他微微一笑,心中却是万分苦涩。
曾经,她何曾想到有朝一日他们二人竟然可以陌生到如此地步。分开后,每每忆及曾经的种种,对于她来说都无异于凌迟。
“好了就起来吧,篱鸢已经派人来通知说今日便要返回封魔域,现在大家都在收拾东西。”
“师兄也要跟我一同去封魔域?”
“我在,可以护你周全。”
“不必了吧,师兄。”师兄若是在=跟着自己同去,那她的计划八成又要落空。只是她如此强烈的反应倒是惹得赫连玄墨眉头微蹙。怕他直接否定她也只能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可以自己保护自己的,你放心就是了。”
“你,不想我去?”赫连玄烬看向宁御千,对于眼前这个女人,他并不了解,但似乎这个女人却总能让他惊讶。
与她接触的越多,他似乎就越能理解当初那个叛徒为何选择了她而弃了神族。
“我只是觉得,师兄没有必要再陪我走这一程。”宁御千微微一笑,她当然不想让师兄去,毕竟当着师兄的面要借给别人她心中多少有些不快,再加上还有师父的事,师兄若是跟着一同回封魔域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发现师父的踪迹,这是她最不希望的。
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师父是被篱鸢所救,包括师兄。
“无事。”不过可惜的是,赫连玄烬并不知道宁御千的心思,他只知道自己在她身边一来可以暗中调查篱鸢到底有何动作,二来也可以护她周全,也算是对她的弥补。
宁御千无奈,不过她也知道,但凡是师兄决定的事任何人都不能随意更改,所以她便不再挣扎,现在也只能让哥哥带着师父先走一步,这样方能避开师兄。
自己都已经不跟他在一起了还要整日活在他的阴影之下,此时此刻宁御千竟然无比心疼起自己来,不过她并不知道让她心疼她自己的还在后头。
回封魔域的一路上,宁御千才知道什么叫憋屈,活了几百年来,这大概是她妖生中最尴尬的一回!
因为师兄执意要跟自己回封魔域,所以这一路他便一直在自己身边照顾着,时不时对自己嘘寒问暖,若不是情况特殊,她甚至有种回到北辽国时候的感觉,那个时候他也是这样将自己照顾的事无巨细。
当然,这样的前提是,身边要少了其他的几个人。
想到这里,宁御千颇为头痛的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几个男人,踏月和师兄一左一右二人毫不相让,他们二人的战争从踏月成为自己的契约兽的那天开始就已经存在,所以这一点还不是让她最为头痛的,真正让她头疼的是身后那俩。
篱鸢一直跟在她的身后,一路上时不时跟她讲个笑话。因为有踏月在,他坚决反对篱鸢靠近自家主人,所以一路上篱鸢也没能找到机会站到宁御千的身旁。反倒是那个白衣长老,这人时不时地趁着踏月警惕篱鸢的空挡几次到她身边来同她说话,甚至还故作亲密,惹得师兄几番恼怒。
一开始宁御千还有心协调几方的矛盾,只是后来她发现,自己做再多也是徒劳便只得作罢。一路上她反倒成了那个任他们摆布的小白兔。
于是等宁御千终于忍着一口气看到封魔域城门的时候她甚至激动地都要哭出来。
几百年来,她第一次觉得封魔域的大门也无比的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