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路沿着溪水来到一处立于水中的亭子上面,宁御千与赫连敬和坐了下来,踏月便握着无名剑站在一旁。
“现在,可以说了吧。”
“说什么呢,不如就先从我们神族和魔族的关系开始说起。”赫连敬和为宁御千添了一盏茶,他的动作不紧不慢,何时添水何时煮茶他都拿捏的恰到好处。慢条斯理的动作让宁御千仿佛看到了之前那个和自己在北辽国时的赫连玄墨。
那个时候他也总爱这样在没事的时候添一盏茶,只可惜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悠闲过了。
“宁姑娘可知上古时候神族和魔族本是一家。”
“知道,”她抿了一口茶,茶水的滋味正是师兄所爱的那种。
“这些,我在逍遥山上的时候曾在古籍上看过。”她好歹是个妖王,神魔本一家这件事乃是灵界初修者入门的知识,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
上古时候,神族中有位尊神因为与诸神不和最终脱离神族最终堕入魔道,尔后几万年魔族最终发展成了现在的模样。
“我们两族血脉相通,身为神族皇子我们的血对魔将来说也是有作用的。我和赫连白城之所以能够镇住姑娘体内的离魂钉也并非全像篱鸢说的那样是神族所为,还有可能是他魔族故意嫁祸给神族,为的就是要挑起我们两族的不和。”
原来他是要为神族洗脱嫌疑。
宁御千面色微微一动,她并没有在意他说的凶手是谁,她在意的是自己的事眼前这个人竟然能知道的了如指掌。
赫连敬和知道自己和师兄的事,他知道自己一直好奇师兄的身世所以才故意拿出这件事来试探自己。见自己并没有表现的过于好奇之后,他又立刻拿出离魂钉的事来,现在竟然连之前篱鸢所说的话他都一清二楚,神族的水果然比自己想象的深。
“我知道了,说来我也奇怪呢,篱鸢怎么就知道这么多了。不过到底是谁做的,这件事我一定会细查清楚。”
“如此甚好。”赫连敬和微微一笑,面上的表情被他掩饰的滴水不漏查不到一丝不对,见她并没有要追究下去的意思,赫连敬和便又继续道:“说起来,这件事也是先祖的不是。”
“当年那个叛神率领部族叛离神族,他们带走了我神族一半的血脉,正因如此神族的灵气才越来越不纯粹,到现在,就连被世人称为世间唯一上古血脉的赫连一族其实比起古时来也差了很远。我们这些人不过是缺少了一半神力的半吊子而已。”
“先人们的恩怨,不提也罢。”
“不过,神族想要再恢复以前的辉煌也并非不可能。想要培养出一位真正血脉纯正的帝王只要与魔族联姻就够了。只可惜,你也知道的,我们两族一向水火不容,想要联姻那几乎是不可能的,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个能同时拥有神魔两族神力的孩子到底会站在哪一边。”
“所以,几万个洪荒以来,这样的情况便只出现过一次。”
余下的话已经用不着他再多说了,宁御千是个聪明人,她应该知道自己说的这个人是谁。
她的师兄,便是几万年来唯一一个上古血脉的存在。
师兄几百年前为了救自己第一次使出他体内的黑气,从那个时候开始她便知道师兄与常人不一样。寻常灵修的灵士只要沾染了魔族的黑气便会最终虚耗而死,就像洛瑶梦那样的叛魔,虽然尚未被完全异化,但假以时日她就算不被别人杀死也会自己受尽折磨而死。
可师兄不一样,他能同时掌握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
只是虽然心里好奇,但他不曾说出这段过往她便从不主动问起,因为在她的心中他是神是魔都与她无关,她爱的是他这个人。
“殿下说这番话,应该不只是为了告诉我师兄的事的吧?”宁御千脸上的惊讶早已一闪而过,现在她脸上便又恢复了那副淡漠的表情。
他铺垫了这么久,接下来要说的事应该才是他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