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临江面如金纸,墨玉一般的黑眸睁开,眼神虚弱无力的看向奔尧,刚欲张口说什么,忽然口中又接连喷出两口血来。
奔尧大惊:“公子,”
“奔尧。”他刚说了两个字,曲临便江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此刻,曲临江白玉一般的脸上,已经苍白的一丝血色也无,嘴唇也是一片苍白,他的声音虚弱而无力,口齿却依旧十分清晰,轻轻的喘了两口气,又接着艰难的说:“我今天,恐怕是不能见她了,你去,告诉她,就说,我,我休息了,让她明天再来吧。”
奔尧紧紧皱着眉头,这还用说吗?曲临江现在这个随时快要昏厥的样子,如何能见季长清?他现在最需要的,是立刻请个大夫来诊治。“公子,您先不要说话了,我知道了,我知道该怎么做。”奔尧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的将曲临江扶在床上躺好,此时此刻,奔尧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气来,曲临江如今的模样,全都是因为季长清。
自从见了这个季家大小姐之后,曲临江就被她缠住了。虽然奔尧之前希望曲临江可以多多同季长清接触,多交个朋友,改变一下曲临江一直以来的孤独和淡漠,让他开心一点。但他知道,曲临江是不可能喜欢季长清的,不论从哪方面来说,他们两个都绝对不合适。
他还知道,曲临江曾经拒绝过季长清,如同他曾经果断的拒绝过那些追求他的大家小姐一样。除了外在的条件,更多的是因为,曲临江因为身体原因,他从小身体不好,不宜在情感方面耗费心神,便养成了感情淡漠的习惯。长公主多年的喜欢都没能让他动情,奔尧觉得,季长清这样平常普通的女子,也不可能令他动情。
可是,慢慢的奔尧却发现,他错了。随着季长清对曲临江的迷恋越发加深,随着两人之间的接触增多,曲临江从前那种随时保持淡定从容,超然物外的心态,竟然不知不觉中被季长清改变了。虽然他表现的并不明显,但终日守在曲临江身边的奔尧,早就熟悉他的一切,如何会发现不了?
现在,曲临江的伤是因为救季延留下的,甚至于一反常态的不听劝阻,选择连吃两颗药丸来强行提升精力,都是因为要见季长清。之前为了季长清接连两次得罪冀州刺史彭越,不但将他的儿子发配到军中,还因为彭雨妍为难季长清,直接驳了彭雨妍的面子,间接失去了同彭越重修关系的机会。
更让奔尧无法接受的是,曲临江上次甚至因为李光宇受伤,将自己的救命丹药赠送给了季长清,让她去救自己那个不成气候的表哥,将自己的性命置于危险的境地之中。接近季长清,并没有如奔尧预想的那般,给曲临江带来一点开心,反而给他带来了诸多伤害。
门口再次传来客栈伙计的呼喊声,这越发增加了奔尧对季长清的不满,他将曲临江安置在床上躺好,呼的一下从床边站起来,说道:“公子,您先好好休息,我这便去让季小姐离开。”说完,奔尧转身便往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