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没有采血工具,除此外别无二法。
陆宴北恼怒,粗噶地咆哮:“谁让你犯蠢的!”
“我都已经割了,你要让我的血白白流掉吗!”
苏黎忍着疼,不甘示弱地朝他吼道。
两人对峙,但也只是短短几秒。
血腥味弥漫开来,对“野兽”来说有一种本能又致命的吸引力。
男人扑上去,精准地捕捉到那只散发着血腥味的手掌,吻上去——
苏黎疼得咬牙,浑身痉挛抽搐,掌心最柔软的地方被他用力吻着,那是一种比干脆的疼痛还要令人难耐的滋味。
那种滋味,好似万蚁钻心一般!
可纵然这样,她还要用另一手向下推展,将血赶过去,以免伤口凝固。
不知过了多久,陆宴北理智恢复了些。
女人早已体力不支,当他抬起头来,看到她摇摇欲坠的模样。
他赶紧扶上去,苏黎倒下来,躺在他怀里。
“苏黎!你……怎么样?”
苏黎看了看男人,可惜,黑暗中只能看到一个高大的暗影。
来不及去问他的情况,她闭上眼,沉沉睡了过去。
山里鸟儿多。
还不到天大亮的时候,叽叽喳喳的鸟鸣声便已经响彻山谷,热闹喧嚣。
苏黎幽幽转醒,眼眸睁开,依然觉得天旋地转。
床边,身材异常高大的陆宴北跪坐在侧,正在给她的手细细上药。
“你醒了?”
眼角余光瞥见女人动了动脑袋,他立刻抬眸看去,语调惊讶。
“时间还早,可以再睡会儿。”
天刚蒙蒙亮,才清晨六点。
苏黎循声转头过来,看到熟悉的脸庞,视线缓缓下移,落在自己受伤的那只手上。
陆宴北已经上好了药,正在小心翼翼包扎,纱布一圈一圈缠绕,最后温柔地打结。
“你怎么样了?”想起昨晚一幕,苏黎低声问道。
“没事了……”男人不甚在意地回答,视线从她掌心移开,柔和地落在她脸上。
“那就好。”
听他说没事了,苏黎露出笑来。
可陆宴北的脸色却有点严肃,“你的手,伤口有点深,只怕要留疤。”
苏黎愣了秒,同样不甚在意,“没事,反正是在手上,又不是毁容……”
话落,她想坐起身,男人急忙伸手过来阻拦。
她不解,半撑着身子僵住,面色疑惑地看向他。
陆宴北起身,坐到床边来,被她盯着看,顿时脸上不自在起来。
“那个……你还是躺着,多休息会儿……”
苏黎看着他的脸色,同时察觉到被中的自己衣着单薄,顿时,明白了什么。
昨晚,她等陆宴北输血之后,就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后面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
但现在想来,明白了……
两人间气氛明显尴尬起来,她愣了秒,憔悴的脸露出几丝绯红,只是这几日皮肤晒黑,看着不那么明显。
手臂缓缓落下,她又躺回去,房间里的气氛顿时暧昧尴尬到极点。
陆宴北绝口不提昨晚的事,只是把她受伤的手放回被褥,帮她压了压被子。
“你的手这几天不能沾水,回去不方便,要么再住几天。”
住在这里,方便他亲自照顾。
苏黎想着出门快五日了,母亲还不知要怎么担心,闻言迟疑了会儿,还是拒绝。
“没事,我得回去了,而且,你这边事情也忙。”
陆宴北的确忙,驻地那边来了电报,他得回驻地了。
只是,苏黎这幅样子,他实在不放心。
“我……我再睡会儿,你去忙吧。”
“嗯……”
男人起身走开,苏黎在被褥中缓缓翻了个身,这才察觉到身上的痛。
秀眉轻蹙,脑海里浮起一些乱七八糟的画面。
她都晕过去了,这人还对他——
是毒性驱使无法自控,还是……
身体疲惫是真,她浑浑噩噩地想了一阵儿,又迷糊地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
陆宴北安静地坐在房间批阅公务。
见苏黎起床,他立刻放下手上的东西快步过来。
“醒了,饿不饿?厨房温着粥,我让佣人送一碗上来。”
苏黎看着他柔情似水的样子,话语间带着愧疚跟小心翼翼,顿时觉得这人温柔起来也挺可爱。
饥肠辘辘,她也没客气,点了点头,应了句。
陆宴北很快让人送了粥上来,他坐在床边,看架势是要喂她吃粥了。
她手受了伤,不方便用力,索性也不扭捏,靠坐床头,由着他一勺一勺地喂食。
“吃了饭,我得回去了。”
“好,我安排车。”
“你呢?何时娶妻?”
去津南这一趟,她知道意味着什么,既然贺督军把自己的王牌都展示给他了,那么贺大小姐应该很快就要嫁过来了。